羅景寧便把腦袋湊到他旁邊,小聲把之前聽到的事情說了一遍。
“聲音很像,名字也對得上,我懷疑就是他。他是什麼來曆,你知道嗎?”
羅景寧狠狠咬了一口手裡的蜜汁烤雞腿,漫不經心問著沈越。
沈越睨了她一眼,告訴了她剛才那個李忠的來曆。李忠家是破落權貴,祖上曾經立國功,受封侯爵。
但是之後子孫不爭氣,到了現在,隻剩下一個三等伯爵府的空架子了。李忠是憑借祖上的蔭封,這才得了一個羽林衛二等侍衛的官職。
介紹完李忠,他伸手敲了敲她的腦門,力道不小,羅景寧的額頭都紅了一點。
突如其來的疼痛,讓羅景寧忍不住呼痛“哎呦。”
她捂著額頭,嘟著嘴不滿地看著沈越“為什麼打我?”
沈越沒有任何愧疚之色,反而臉色嚴肅地看著她“不知所謂,你既然遇到了,還不趕緊走。瞎聽什麼?”
“你身邊有沒跟著護衛,若是被發現,李忠的身手,可以讓你神不知,鬼不覺地消失,你長沒長心!”
沈越是真的生氣了,如今不說危機四伏,但是她也遇到過多次險境,怎麼還如此衝動呢?
說起這件事,羅景寧的確做得不對,她很是乖巧地認錯“阿越彆氣,是我錯了。”
“我也知道不該聽這種秘辛,很容易惹火上身。隻是當時那個女人的聲音我覺得很耳熟,這才忍不住多聽了兩句。”
沈越沒好氣瞅了她一眼“倒是不知道,你這耳朵挺靈的,誰的聲音都認得出來。”
羅景寧討好地笑著,然後伸出油膩膩的手扯著他的衣袖搖了搖,“彆陰陽怪氣了,我下次再也不敢了。”
沈越額角抽了抽,看到她手上的油光,無奈地說“行了,你記得就行,小心謹慎些,彆讓我擔心。”
羅景寧用力點點頭。
哄好了沈越,她接著啃雞腿,心裡卻有些煩躁。當初在假山後麵,她一時沒想起那女聲是誰,可是後來去給羅阿妙請安,她聽到蘇氏的聲音,忽然才明白過來,那聲音很像蘇氏的。
隻是,平時她聽到的蘇氏的聲音,都是尖銳、刻薄、陰鬱的,那天的女聲卻帶著纏綿之意,所以有些區彆。
但是,想到他們兩個人的對話,蘇氏的情況和假山後麵那個女人的情況,真的有雷同之處啊。
哎,這種事情,她也不好說出來。但是,她暗暗祈禱,可千萬彆是蘇氏啊!
她雖然沒有見過沈岩,但是從許多人的口中,她可以拚湊出沈岩的形象。
重情重義的真漢子,家國情懷很重,愛護家人嗬護弟妹,責任心很強。對於蘇氏,沈岩做不到日日陪伴,但是也不是一個對妻子不聞不問的人。
聽說當年蘇氏生產,沈岩從玉門關趕回京城跑死一起馬,一天一夜就回到了京城。這些年,因為父親不在了,他自覺承擔起守護邊關的重擔。
邊關守將無旨不得隨意回京,這個他改變不了,但是每年他都會讓人從邊關給家裡捎東西,給蘇氏的那一份,一直都是單獨給的。
何況,還有一件事,羅景寧覺得沈岩也真算得上不錯了。沈岩有一妻兩妾,當初羅阿妙覺著,蘇氏不肯去邊關,那就讓家裡的妾跟著去,好歹有人照顧沈岩。
沈岩卻拒絕了。
蘇氏不去,那就都不要去。他在邊關也沒有再找彆人,一直過著清苦的日子。
大概,他覺得,陪不了蘇氏,也不能再讓她傷心了吧。
不得不說,羅景寧還真的挺佩服他的,也是真的尊敬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