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第7章(2 / 2)

隻聽他悲痛欲絕道:“纖——雲——巧——鶴——”

玄雲後退一步:“您,您有話好好說!千千千萬不要激動!”

彥卿上前一步:“是啊公輸師傅,您千萬彆激動!”

公輸師傅一心撲在受損的機巧鳥上,哪有心思在意他們兩個都說了什麼。他一把搶過身殘誌堅不停歌唱的寶貝機巧,一邊數落著玄雲不愛惜,一邊回身往臨時工坊裡走去。

“老夫的纖雲巧鶴,早上才交到你的手上。當時你答應得好好的,保證一定將它完好無損地送到收禮者手裡,”他雙手捧著歪脖子鳥,小心翼翼地將其放到匠作台上,頗為心疼地念叨,“可誰曾想,還不到一天,它就遭此厄運!”

“老夫當日~瞎~了~眼——誤將千金~許~錯~人!”

玄雲眼觀鼻鼻觀心,低眉順眼地聽他罵人。

彥卿於心不忍,幫忙解釋道:“其實這也怪不得玄雲。誰也料不到今日會恰好碰上魔陰身作亂,這纖雲巧鶴就是在那時無意碰壞的。”

公輸師傅打開機巧鳥的外殼:“彥卿小哥,你想不到今日會恰好撞上魔陰身,老夫是信的。但你要說這太卜司的小娃料不到,就算是老夫那最愚笨的弟子,也著實不敢~信~哪!”

工坊另一頭,被地圖炮波及的學徒敢怒不敢言。

“呃……”

彥卿一時無言。

“您應該不會對太卜司的卜者有什麼刻板印象吧?”彥卿試圖幫符太卜挽救一下太卜司卜者在大眾眼中的形象。

而不知什麼時候已經悄悄挪到他身後的玄雲則正試圖進一步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果然,公輸師傅搖搖頭,恨鐵不成鋼道:“彥卿小哥,你要是同這小子多打幾次交道就能知道,他那一身不知師從何人的卜術靈驗非常。按他們太卜司的習慣,每日出門前都要給自己卜上一卦——說他料不到,絕無~可~能!”

彥卿與公輸師傅同時逼視著他。

玄雲訕訕一笑:“那個……教我卜算的師父說過,我們窺探命運,是為了改變命運。所以……總要試試和結果對著乾嘛。”

公輸師傅大怒:“你自己想跟命運對著乾老夫不管,可你為什麼要牽連老夫的機巧?!”

致使無辜機巧慘遭不幸的罪魁禍首舉手投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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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雲遭了一通好罵,連帶著他那無端教徒弟歪理的“師父”也隔空賺了幾句數落。

玄雲:“……”

公輸師傅的年紀說不定比景元將軍還大幾輪,他還能回嘴不成?

也隻能唯唯諾諾地應承些“您罵得好、您說得對”之類的話。

一旁的彥卿年紀雖小,但已深諳大人訓人小孩不插嘴的道理。板著臉抱著劍,嘴巴緊緊閉著,絕不乾引火燒身的活計。

直到公輸師傅開始動手修理,全部注意力都放在機巧鳥身上之後,他才挪到玄雲身邊,打探起對方師父的事。

“我師父?”玄雲一愣,“問這個……”

他的目光落到了彥卿的臉上,少年談吐有禮、氣質卓然,隻有眼中帶著幾分純然的好奇之色。一瞧就知道他師父把他教得很好。

他還真順著對方起的話頭想了下去。

——說來也怪,他這短暫的人生實在乏善可陳,但竟也有些讓他忘不掉的深刻東西。

那是自誕生以來,他總是反複做的夢。

夢中的一切都是模糊的,在一片金色、綠色的斑駁光影中,一個個頭與他差不多的模糊人影在說話。

他直覺那也許是自己的朋友。

“……你聽說過雙縫乾涉實驗嗎?”

“某顆邊遠星球上的人們為了研究光的性質,做了這樣一個實驗。他們準備了一個有兩條狹縫的擋板,讓一粒光子穿過擋板,通過觀察它的投影來確定光到底是波還是粒子。”

“在第一次實驗中,投影呈明暗相間的條紋狀——這證明光具有波的性質。然而,在第二次實驗中,投影變成了兩條豎線,這又證明了光具有粒子性。”

“這之間唯一的變量就是人類的觀察——第二次實驗比第一次多了一台用於觀測的攝影機。”

“有人將其稱之為觀察者效應,繼而衍生出量子糾纏理論。一些信奉神秘的人由此認為‘注視’這一行為本身就具有強大的神秘學力量。”

這聽起來似乎很符合“神秘”命途,在夢中他這樣想。但他又明白,在真正踐行著神秘命途的那個自己看來,這也許並非正統。

他繼續聽下去。

“但▇▇,那些盲信神秘的人隻是忘了一點……”

“他們生活在這個宇宙之中,本身也是宇宙的一部分。任何一個生命,不管是有機或是無機,構成他們身體的每一個分子、每一個原子,都來自於這個宇宙本身。”

“智慧生命們的智慧,讓他們能夠以一個觀察者的身份,用較為客觀的角度進行思考。可生靈要是困於自己的思維樓閣越久,就越是會忘記自己並非真正的旁觀者,而是整個宇宙大循環的參與者。”

“我們這些‘高貴’的實驗者本身,就是實驗過程中無論如何也無法消減掉的變量。”

這是開始上價值觀了,他懂。

“▇▇……”

“我們皆為窺探命運之人,在此道浸淫日久,便都能熟練掌握量子之力……還不明白嗎?量子之力無處不在,正如命運的絲線無處不繞。”

眼前斑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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