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眾鬼殺隊的成員,聽到珠世的判斷,頓時麵麵相覷。
對於羅浮,他們了解的極其有限。
甚至,初次知曉羅浮的存在,還是上次雲取山圍剿前後的那段時間。
對於羅浮的認知,絕大多數都是基於隻言片語零星的典籍上的記載,甚至,很多關於羅浮的記載,彼此之間還存在著矛盾之處。
這也是為什麼,不久前,產屋敷耀哉提出了消滅了鬼舞辻無慘之後,產屋敷家族和天音家族,能夠讓羅浮成為他們兩大家族,供奉的神的條件時,鬼殺隊的柱們,會那麼抗拒的原因。
實在是,他們對於羅浮的認知,更多的還是羅浮曾經惡鬼的身份。
要知道,惡鬼幾乎不存在重新恢複成人類的可能。
這是千年以來,所有人所公認的。
哪怕羅浮已經從普通的惡鬼,一躍之間,成為了更加恐怖的存在,但對於鬼殺隊來說,惡鬼的印象始終存在。
“這麼說來,那如果我們和這些惡鬼交手的話,羅浮先生會不會出手呢?”悲鳴嶼行冥忍不住開口問道。
珠世苦笑一聲,說道:“他會不會幫忙,我也不知道。”
眾人再次沉默了片刻,隨後,炎柱的煉獄杏壽郎才開口說道:“沒關係,就算是我們要單獨麵對那些上弦鬼,下弦鬼和普通的惡鬼又如何?彆忘了,之前我們的目標,可是所有的惡鬼啊,現在,因為羅浮先生的原因,我們不需要在意鬼舞辻無慘這個鬼王,難道說我們連他的屬下都沒有信心戰勝嗎?”
所有人都知道,炎柱煉獄杏壽郎的話,不過是在鼓舞士氣罷了。
但這個時候大戰在即,哪怕本身沒有多少信心,柱們也不會在這種關頭,長他人誌氣,滅自己威風的。
一時間,所有人都表現出了一種同仇敵愾的姿態來。
沒有人發現,在所有的珠們,紛紛表現出了一副,慷慨激昂,鬥誌高亢的時候。
在庭院角落裡,一個飽受風吹雨打,甚至顯得有些破敗的酒壇子中,無生無需的冒出了一個小小的腦袋來。
而這個腦袋,若隱若現之下,就連自身那種獨屬於惡鬼的氣息,都像是被這個酒壇子封鎖了。
沒有一個柱察覺到酒壇子的異樣來,他們討論的一切,竟然俱都被這個藏在酒壇子裡的惡鬼聽的去一清二楚。
吉原遊郭外。
一處陰暗的宅邸之中。
上弦鬼,下弦鬼,齊聚一談。
在這些惡鬼的中央位置,一個赤紅色的古樸小壺中,突兀的鑽出了一道身影來。
“我們好像沒有被這次的任務目標放在眼裡呢?”
玉壺。
上弦之伍!!其特殊的血鬼術,能夠讓自身,在一切壺中,自由的進行空間轉移般的效果。
這並不是說,血鬼術真的就達到了概念的程度上。之所以,玉壺之能在壺中轉移自身,完全是基於他自身對於壺的喜愛罷了。事實上,他的能力,更像是一種,借助於某種固定外物,進行空間轉移的手段。
有點類似於忍界的飛雷神之術。
飛雷神之術,進行空間轉移的前提是需要留下飛雷神的烙印來,而玉壺進行空間轉移的前提,就是以壺為坐標了。
從他們來到了吉原遊郭外,就開始籌謀,將一個壺送到紫藤花庭院之中。
相比起人員往來,通過壺來進行監控紫藤花庭院,無疑是更加讓人防不勝防的手段。
很幸運的是,惡鬼們成功了,畢竟惡鬼雖然身上有著容易被鬼殺隊成員察覺到的特殊之處。但在夜晚的時候,除非是主動暴露自身,否則的話,惡鬼幾乎可以完美的融入到普通人之中。
普通人甚至根本無從察覺惡鬼的本質來。
死在了羅浮手中的上弦之陸,妓夫太郎和墮姬兄妹,就是這樣的情況。
要知道,墮姬可是就隱藏在人來人往,熱鬨非凡,人流量很大的吉原遊郭之中,饒是如此,這麼多年她都沒有暴露自身,可見,惡鬼若是真心隱藏的話,到底是何等的讓人防不勝防了。
就算是鬼殺隊,也不是每個人,都能夠精準的分辨出惡鬼和普通人之間的區彆。
能夠有這種能力的,寥寥無幾。
惡鬼這邊,親自潛入到紫藤花庭院,或許不是那麼簡單的事情,但若是隻是將一口看上去略顯破敗的壺送到紫藤花庭院,那麼過程就簡單的多了。
甚至簡單到了隻需要將壺,藏在紫藤花庭院必需的生活用品之中,就能夠很輕易的完成了。
此刻,那就藏在了柱等人交流的地方的壺,就是以這樣的方式,被惡鬼借助了普通人的能力,送到了這裡的。
從壺中一鑽出來,玉壺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後,就用一種嘲笑般的語氣說道:“羅浮這個家夥,現在真正在意的隻有大人了,我們……按照那些鬼殺隊成員的說法,他恐怕根本沒有放在眼裡。”
“他有這個資格。”猗窩座麵色凝重的道:“當初,這個家夥剛剛背叛了大人的時候,我就和童磨,親自麵對過他的那些分身,那個時候的,他的分身,已經能夠短時間裡,抵抗太陽了,現在……”
微微一頓,猗窩座看了一眼童磨的方向,道:“現在他既然敢堂而皇之的站出來,恐怕已經真正有了和大人對抗的信心。”
手中握著一把血色長刀,或則乾脆說,這就是一把鮮血凝聚成刀形狀的上限之壹,黑死牟,曾經差點乾掉了好鬼舞辻無慘的繼國緣壹的兄長。
人類時期,這個家夥的名字,叫做繼國岩勝,但和其他的惡鬼差不多的是繼國岩勝在轉變為了惡鬼黑死牟之後,其人類時期的情感,也收到了很大的影響。
最起碼,感情和記憶上,已經無法在完全等同於曾經的繼國岩勝了。
此刻,聽聞了玉壺傳來的情報,黑死牟冷聲說道:“現在的鬼殺隊,連一個開啟斑紋的人都沒有,根本就不值得我們在意,我們真正的目的隻有一個,那就是乾掉羅浮,隻有羅浮,才是我們的目標。”
毫無疑問,黑死牟的話,戳中了在場所有惡鬼的心思。
如果不是因為鬼舞辻無慘的命令,他們誰也不會去主動跟鬼殺隊成員當麵硬拚的。
現在在整體實力上,彆看惡鬼是足以碾壓鬼殺隊的。
但惡鬼們就像是故意放任,或者說,從始至終,都沒有將鬼殺隊放在眼裡一樣。
絕大多數情況下,都是鬼殺隊的成員,主動找到惡鬼的所在,進而雙方展開一方廝殺。
反而是很少出現,惡鬼主動找上鬼殺隊的時候。
惡鬼整體上的實力,比鬼殺隊強大,是隻考慮單純實力的時候,但在戰鬥之中,環境等等因素,造成的影響更大。
這一點,在惡鬼身上體現的尤其明顯。
千萬不要忘了,哪怕是作為鬼王的鬼舞辻無慘,也無法抵擋陽光。
晝伏夜出的惡鬼,幾乎從不在白天露麵。
而在夜晚,鬼殺隊成員,徹底了對於惡鬼來說,克製最大的太陽這個優勢,如此才會全麵落後於惡鬼。
童磨思索良久,此刻才說道:“現在的鬼殺隊,的確不值得我們重視。但如果這些鬼殺隊成員,真的拚死一搏的話,以他們的呼吸法加上手中的日輪刀,還真有威脅到我們的可能,所以,就算是針對羅浮,我們也不能小覷鬼殺隊的成員,我覺得,我們或許可以暫時先拖住鬼殺隊的成員,爭取儘快解決掉羅浮,隻要羅浮一死,我們的任務就完成了,剩下的鬼殺隊,是殺是放。都無關緊要了。”
不得不承認,童磨的話,的確戳中了很多惡鬼們的心思來。
黑死牟更是在想了想後,直接說道:“那鬼殺隊的成員,就交給我吧,我也想試試看,現在鬼殺隊之中,呼吸法到底修煉的是何等的不堪,我會儘力為你們爭取足夠的時間,讓你們去對付羅浮的,記住,我們的時間有限,羅浮現在已經如同人類一樣,不再懼怕陽光,若是被他拖延到了天亮,想要殺死他,我們就沒有機會了!”
“以你一個人的實力,真的能夠拖住鬼殺隊一夜嗎?”猗窩座有些不放心的說道。
“可以。”黑死牟肯定的道:“現在的鬼殺隊,連一個開啟斑紋的人都沒有,我不但有足夠的把握,能夠單獨對抗他們整整一個晚上,甚至,我有信心,在他們不逃走的情況下,將他們斬儘殺絕。”
“那倒不必了,我們的任務,到底隻是羅浮罷了,這些鬼殺隊成員,能殺死就殺死,殺不死,隻要拖延著他們不來搗亂就夠了。”童磨信心十足的說道。
此刻,彆看這個房間裡,聚集了這麼多的惡鬼。
但事實上,有資格開口的,卻是隻有作為上弦鬼的黑死牟、童磨、猗窩座、玉壺等等寥寥幾人罷了。
無論是下弦鬼還是其他的惡鬼,根本就沒有開口的資格。
雖說在其他時候,下弦鬼挑戰上弦鬼的情況,並不罕見。
可彆忘了,這次任務可是由鬼舞辻無慘親自吩咐的,甚至這麼長時間裡,在很多惡鬼的記憶中,都不曾出現過如同眼下這般被鬼舞辻無慘直接吩咐的情況出現。
這種情況下,任何人表現的太過於活躍的話,一旦任務失敗,那麼必然要承受鬼舞辻無慘的懲罰。
對於惡鬼來說,他們寧可麵對鬼殺隊,也不想承受鬼舞辻無慘的懲罰。
很快,在幾位上弦鬼三言兩語之間,就定下了這次行動的大致計劃。
隻等夜色降臨的那一刻開始,也會是所有的惡鬼默契行動的時刻了。
時間流逝。
當夜色降臨的瞬間。
羅浮不由得露出了一抹不屑的笑容來。
雖然早就知道,鬼舞辻無慘的確很屑。但羅浮依舊沒想到,鬼舞辻無慘這個家夥,能夠屑到這種程度。
在明知道了自己威脅的前提下,鬼舞辻無慘竟然絲毫沒有出現的意思,反而是把自己麾下的惡鬼,當成了消耗品一般來用。
羅浮甚至都敢肯定,鬼舞辻無慘現在必然通過他的能力,時刻盯著自己這邊,等到這些惡鬼一旦在羅浮的身上,感受到了無可匹敵的強大實力,那麼鬼舞辻無慘就會像是嚇壞了的鴕鳥一般,匆匆忙忙的躲起來了。
曾經的繼國緣壹,讓鬼舞辻無慘一躲就是百年時光。
一直等到繼國緣壹徹底老死了之後,鬼舞辻無慘在報複性的覆滅了當初的鬼殺隊,徹底將日之呼吸的傳承抹去。
而這次,即將享受同等待遇的人,卻是要變成羅浮了。
但羅浮可是和繼國緣壹不一樣。
不管繼國緣壹曾經是何等的精彩絕豔。但繼國緣壹也始終不過是普通的人類罷了。
百年的壽命大限,是繼國緣壹也無法掙脫的枷鎖。
哪怕繼國緣壹再怎麼強大,甚至差點將鬼舞辻無慘直接誒斬殺,但在時光之下,他也終究會老,終究會死。
羅浮就不同了。
若是鬼舞辻無慘一門心思的躲起來,那反而是羅浮就要有些頭大了。
羅浮當然不是擔心自己的壽命,恰恰相反,他擔心的是,鬼舞辻無慘躲起來之後,依舊小心思不斷。
若是鬼舞辻無慘真的一心心思的把自己埋起來不出現。
那反而是羅浮慶幸的事情。
畢竟,隻要鬼舞辻無慘躲起來一段時間,甚至都不需要多久,羅浮這邊再來個兩三次共享,鬼舞辻無慘就徹底沒了任何希望了。
很顯然,鬼舞辻無慘再怎麼屑,也不會蠢到這種程度。
更大的可能,是在感受到了自身無法對抗羅浮的恐怖實力,他會直接選擇離開島國,去全世界尋找青色彼岸花,抹除自身最大的弱點和缺陷。
羅浮依稀記得,鬼舞辻無慘似乎曾經提到過,當初那個治療他,或者將他徹底轉變成了惡鬼的醫生,似乎並非是島國的本土人。
或者說,那位醫生是有過,前往東方古國學醫的經曆。
以青色彼岸花生長的環境和醫生的經曆來判斷,青色彼岸花很大可能,不僅僅是在島國生長的。
真讓鬼舞辻無慘尋找青色彼岸花的範圍,從島國擴散到了整個世界,憑借鬼舞辻無慘的特殊性,一旦他落入了那些權貴的眼裡。
到時候羅浮所要麵對的,就不僅僅隻是區區惡鬼了,而是整個世界。
真出現這這種情況,反而羅浮才更加有可能,這個世界的反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