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無殤一臉寒冰,動作卻格外小心,似乎怕弄疼她。
他一手輕輕托她的小手,另一手上藥,又輕又慢,像是撓癢癢。
秦晚煙極度怕癢。
穆無殤的指腹輕撫她的手指,她還忍得住。可當他在她手心裡輕輕畫圈,她就受不了。
她猛地收回手。
穆無殤蹙眉,“疼?”
“是!”
秦晚煙隻能承認,她撐起身子,“我沒那麼嬌弱!我自己來吧。”
穆無殤隨手推了她一把,她就無力地倒了下去,身體無比誠實。
“彆亂動了。”穆無殤輕哼,譏諷意味十足。
秦晚煙一臉冷躁,雖不滿穆無殤,但更加唾棄自己的身體。
穆無殤雖然嘲笑她,動作卻更溫柔了,指腹在她手心裡輕柔,一圈一圈將藥膏慢慢暈開。
秦晚煙整個手都繃緊了。
穆無殤以為是她還疼, 低聲,“忍著點。”
語罷,他竟低頭貼近在她手心,輕輕吹了吹。
炙熱的男人氣息一下子暖了她的手心,像鑽入肌膚,化成一暖流,瞬間淌遍全身。
秦晚煙微微一顫,起了一身雞皮疙瘩,都分不清楚這是酥還是癢,她再次收回手。
穆無殤道:“還疼?”
秦晚煙戒備地看著他,眉頭緊鎖,一言不發。
“差不多了。”
穆無殤再次將她的手拉過去,一邊包紮,一邊詢問:“毒性未除,那還得繼續服解藥?”
秦晚煙問道:“九殿下這般關心我,是怕我死了,沒人幫你治病救人?”
費儘心思試探她的人,這般在意她的生死,她也隻能想到這個原因了。
穆無殤終於想起被自己拋在腦後的劉公公,他的手僵了。
他很快又繼續,好看的桃花眼裡沒了方才的霸道,恢複一貫的孤冷無情。
他道,“你倒是看得很透徹。”
秦晚煙道:“這點小傷要不了我的命,九殿下放心吧,也不必這般虛情假意了,把診金付了便好。”
穆無殤半晌都沒說話,包紮好了,才取出一枚令牌遞到秦晚煙麵前,“收好。”
秦晚煙瞥了一眼,戒備心頓起。
穆無殤問,“怎麼,這令牌當診金還不夠?”
秦晚煙一點兒都不想接,卻還是接了,“九殿下真大方!隻是,有勞下一回心思再縝密些,彆再讓本小姐識破,免得壞了心情,影響了醫術。”
“好。”
留下這個字,穆無殤便起身離開了。
秦晚煙閉眼,不自覺吐了口濁氣,恨不得趕緊恢複力氣,離開。
門外,空無一人,古侍衛和孫嬤嬤躲在牆角,正竊竊私語,都沒聽到開門聲。
隻聽孫嬤嬤訓古侍衛道,“你呀!明知道人家不舒服,也不會回來稟告,自作主張什麼?這要真出了事,九殿下饒不了你!”
古侍衛欲哭無淚,無比委屈,“我哪裡知道是真的!我哪知道九殿下會這麼緊張?早知如此,就算秦大小姐打個噴嚏,我也一定稟告!”
孫嬤嬤道:“年輕人,你就算沒眼力,好歹也知道那是九殿下命定的人呀!就這點覺悟都沒有?”
古侍衛不服氣,“九殿下不信,不是?”
孫嬤嬤反問:“九殿下告訴你,他不信了?”
古侍衛辯解道:“九殿下不是不信任她嗎?不是都跟她約定了,還不算計,試探她嗎?”
孫嬤嬤拍了拍古侍衛的肩膀,語重心長起來,“你記住了,九殿下能折騰她,但是,彆人不許!知道什麼是命定不?命定就是前世相互虧欠,這輩子來相互折騰的!”
說罷,孫嬤嬤不經意抬了個頭,突然撞見了一張/萬年寒冰般的冷臉。
刹那間,她的舌頭僵住了。古侍衛狐疑地回頭看,頓時嚇得連靈魂都僵硬。
很快,兩人齊齊下跪!
“九殿下恕罪!奴婢妄議,該打!該打!”
“九殿下饒命!屬下知錯了,屬下再也不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