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無殤一勒韁繩,馬兒就乖乖停下。
人和馬都被製住,秦晚煙並沒有做無畏的掙紮。她一動不動,鳳眸冷沉沉的。
她當然知道區區幾個弩兵,不可能困得住穆無殤。
但是,她沒想到訓練有素的他們,竟連一點點時間都沒給她爭取到。
真是一幫,飯桶!
“本王還以為,得等上幾日,才能見著城主大人。”
穆無殤說著,輕輕抓住了她的青銅假麵,“沒想到,今日……就能見麵。”
秦晚煙立馬撓住他的手背,不言不語,紅豔豔的指甲卻撓得可狠了。
穆無殤輕易就察覺到久違的疼痛感。
他也不言不語。
兩人僵持。
明明昨日在竹林茶室就心照不宣了。他沒有當場揭穿她,她也隻當什麼都沒發生過。
一個分明沉著氣,一個分明較著勁。
此時此刻,更是如此。
好一會兒,穆無殤先讓了步。他放開了她的麵具,另一手卻仍舊攬著她的腰。
秦晚煙也鬆了手,卻在穆無殤手背上留下赫赫然兩道抓痕,都見了血。
疼痛感越甚,穆無殤隻瞥了一眼,並沒放心上。
他問道:“城主大人既要季氏開天斧道,何必著急走?不與本王商討商討援兵事宜?”
秦晚煙冷笑:“援兵?季氏當本城主是傻子就罷了,難不成連九殿下也覺得,本城主會引狼入室?”
一旦讓穆無殤的兵過百草山,入江平城,她還能拿到主控權嗎?
如果說勾結洛桑王族的蕭無歡是狼,那揮兵南下的穆無殤就是虎,她江平城簡直是夾在狼虎之間的肉!
她沒那麼傻!
穆無殤饒有興致,“既這麼提防著本王,你為何急著開天斧道?”
秦晚煙道:“無可奉告!”
穆無殤道:“沒有本王的援兵,以你江平城如今的兵力,尚抗衡不了洛桑王室。蕭無歡謀的是你江平城,本王謀的是洛桑天下。本王和蕭無歡之間,你隻能選本王!”
秦晚煙鳳眸漸冷,“沒想到,卓先生也有判斷錯的時候。九殿下不是上門來說服本城主的,而是來解救本城主的?”
穆無殤道:“城主大人這麼想,也未嘗不可!”
秦晚煙仰頭看去,眸中又是怒又是諷刺,“青冥閣閣主沒將九殿下收歸麾下,真真可惜了!”
穆無殤由著她看,輕撫她的麵具。
他正要摘下,手卻像是突然失去了力氣,不受控製地垂落。
秦晚煙嬌怒的眸子轉冷,趁機掙脫落馬。她立馬起身,往前逃,三兩下攀上一處高牆。
穆無殤飛身而去,卻隻落在牆下。他仰頭看她,無力感早已從右手蔓延到全身。
無疑,秦晚煙剛剛撓他的時候,甚至是在屋內抓他的手背時就下了毒!
而他,居然一點兒防備都沒有,隻當她是較勁賭氣。
秦晚煙隻回看了穆無殤一眼,似女王睥睨般輕蔑,很快就消失在牆頭。
穆無殤的眸色晦明晦暗,難以捉摸。
很快,古侍衛就從城主府裡追出來。同上一回在客棧時一模一樣,他被上官燦拖住了。
他一眼看出異常,不可思議道,“九殿下,難不成您、您中毒了?”
因為失痛的緣故,這主子自幼煉就了極其敏銳的察覺力,戒備心更是異於常人。這些年來,就沒有人能偷襲到他。
秦晚煙怎麼辦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