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到秦晚煙的房間,十一皇叔就聞到濃鬱的藥味。
他看著一大盆黑乎乎的藥浴湯藥,不必細聞,都知道這是治風寒的湯藥。
秦晚煙身上的藥味很淡很淡,基本聞不出來,但是瞞不過他。
這藥湯的味道,同秦晚煙身上的明顯不一樣。
十一皇叔著實狐疑,又搜查了一番,卻什麼都沒有發現。
他坐了下來,若有所思,“不像風寒,這小丫頭,到底怎麼了?暮芸前輩,知道嗎?”
他回想起穆無殤上次極力阻擾他把脈的場景,眉頭漸漸攏起,“九哥兒,知道怎麼回事?”
癸水的誤會極大,穆無殤對此,一無所知。
這會兒,他正在城主府的茶室裡,一邊煮茶,一邊看剛送到的信函。
秦晚煙一到城主府,管家就迎了上來,“主子,您可算回來了!”
秦晚煙不悅道:“人呢?”
管家支支吾吾的,“在,在……竹林茶室。”
管家其實摸不透自家主子跟蒼炎九殿下的什麼關係。
他看到九殿下那張傾城俊美,也傾城高冷的臉,斷斷是沒膽子當麵下逐客令的。
他找古侍衛說了幾回,都被古侍衛用“未婚夫”三個字給擋回來了。隻能把九殿下當姑爺伺候了。
秦晚煙大步往茶室走。
管家追上,道:“主子,還有件事。督查大人死了,古侍衛乾的。咱們的人去了,正好收屍。”
秦晚煙道:“配合還挺好。”
管家鬆了一口氣,抬頭憨憨笑,“是挺……”
一見到秦晚煙轉冷的眼神,他就立馬又低下頭,閉了嘴。
進了小竹林,秦晚煙還是在之前的位置止步,透過鏤空雕花窗戶往茶室裡看。
隻見穆無殤倚坐主位,一手支著腦袋,另一手捧著一冊厚厚的折子。
那一襲冷月白的衣裳看似清雅,卻如孤月般清冷;那慵懶忪倦的眉宇看似安靜,實則孤高,拒人千裡之外。
秦晚煙看著他,覺得他不僅像極了主人,更像極了拒絕一切客人打擾的主人。
該死!
秦晚煙戴上了麵具,大步走了進去。
她將那張不完整的造船圖往穆無殤麵前一丟,開門見山,“怎樣,才能給我完整的圖紙?”
穆無殤抬眼看來,見到她的麵具,有些意外,似乎沒想到都到這份上了,這個女人竟還要戴麵具見他。
他伸手過來。
秦晚煙立馬後退。
穆無殤卻將手放在造船圖上,那手骨節分明、白皙修長,好看到逆天!
可手背上,卻有兩道開裂的傷痕,赫然可見血跡。
雖是抓痕,卻也是中毒的傷口。把毒逼出後,如果沒有及時清洗處理,不僅難以自愈,還會更加嚴重。
很明顯,他這傷口沒處理過,惡化了。
他盯著她看,一言不發,深邃的眸子裡藏著不悅。
她垂眸盯著他的手,眉頭微攏,眼神可冷了。
沉默片刻。
秦晚煙坐了下來,“來人,藥箱!”
管家親自送來藥箱就走,不敢久留。
秦晚煙拿著鑷子,直接挑開傷口,倒入藥水衝洗。
穆無殤喃喃自語,“真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