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雕像的雙臂都斷了,卻依舊能作為古地球人類口中‘美’的代名詞。”
他晃了晃手中的羽毛,笑容加深:“隻是掉了一根本來就要替換的羽毛,小雞仔距離成為維納斯還有很長的路要走呢。”
是這個道理嗎?道理是這麼說的嗎?
一瞬間,安托萬感覺自己仿佛看到了匹諾康尼頭頂的大片星空。
不對。
他質疑的是神父對自己的嘲諷,並沒有質疑他掉羽毛這事符不符合“純美”啊?伊桑到底在瞎扯些什麼?!
安托萬想要開口爭辯,卻被神父搶先一步。
方才還在肆意大笑的男人收斂起滿臉表情,一雙黑眸波瀾無光。純白的羽毛在他指尖悠悠翻轉,莫名透露出些許危險的意味。
他問那幾位護送安托萬回來的青年:“所以說,那個弄傷了我們小天使的男人現在在哪兒?”
男人被關押在村頭的磨坊裡。
聽說純美教會的天使被來曆不明的男人折斷了翅膀,聞訊趕來的村民紛紛貢獻出了自家的牲畜束具。
花了一些時間應付村民對自己翅膀的關心,並向他們展示了已經被夾板好好固定起的斷處後,安托萬總算跟著神父進到了磨坊裡。
那後,他就被那個男人身負十根鎖鏈、二十三條皮帶,以及七個馬鞍的“新造型”給驚到了。
鎖鏈和皮帶還能理解,那堆塞得到處都是的馬鞍又是怎麼回事?
見安托萬的目光落在那些馬鞍上遲遲沒有移動,負責看守的磨坊主人解釋道:“這瘋子剛剛還想逃來著,他力氣大得不行,還得靠石磨和這些馬鞍的重量把他拖住。”
“……這樣啊。”
先前兵荒馬亂的,安托萬並沒有來得及去看男人的模樣,此時他終於能夠平靜下來,仔細觀察對方的情況。
男人有著一頭雜亂枯燥的黑色長發,身上的衣服破爛到幾乎看不出形製,他雙手被層疊的皮帶鎖鏈緊緊束縛在背後,腦袋低垂,整個人以一種“跌坐”的姿態靠在石磨旁。
安托萬忽然細細嗅了嗅空氣中的氣味。
“怎麼感覺有股鐵鏽的味道。”
“那個男人身上穿著一件血衣。”
伊桑神父一隻手繞過安托萬的肩膀,有一下沒一下地揉搓著小孩的耳羽,平淡地拋出一記驚雷。
安托萬唰地扭頭看他:“血衣?!他殺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