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你們已經商量出了結果?”顧清源來到門口,轉身問黃詡。
不等黃詡回答,他已經推門走了出去。
雪已厚,宮殿頂,石台階,皆銀裝素裹。
“江山一色,天下獨白,好大的雪啊!”顧清源說道。
黃詡自房中走出,輕整衣衫,伏身拜下:
“嚴冬深寒,臣還請陛下加衣。”
一時間,腳步起,甲聲簌簌。
數不清的士卒自四麵八方湧來,擠滿宮院,文官束袍,武將著甲,山呼海嘯。
“臣等請陛下加衣。”
領頭者是小皇帝,手中端著托盤,其上金色卷龍袍。
身後何太後,手捧九珠平天旒冠。
順著人群,顧清源還看到許多熟悉麵孔,趙定山,黃漢叔,師父張清虛
,曹瞞,孫巨虎,李世瓊……
他沒有說話,伸開雙手,隨即有侍官上前,為其穿衣,正冠。
洛都的第一場雪後,攝政王顧清源登基為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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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顧清源登基,權與力攀升絕頂,一動風雷起,一語萬民服。
先有大赦令,免天下徭役,去苛捐雜稅,由黃敘帶人,厘定土地,分發糧種,勘察官吏,考核功績,一時間殺的是人頭滾滾,血流成河。
又著人編律法,定稅收,由簡正領頭,廢舊風舊俗,立新法,定國威。
派趙定山推廣糧種,作物,又召集十裡八鄉老農細細征詢耕種經驗,一人配一刀筆吏,記錄,彙總,整理,在國都劃分試驗田,著專人各自耕種,盈虧朝廷自負,如此下來,才編撰出《桑農要書》,分為巧技,良種,土壤,天時四部,涵蓋農事之妙。
又請了大賢編撰蒙書,聚村為鎮,設立私塾,收攏孩童,啟蒙開智,凡有子女在私塾者,朝廷分發補貼,這津貼,顧清源嚴令,不得伸手,發現一例,抄家滅族,掘墳刨墓,雖說支出大些,但好在顧清源收攏各方諸侯的銀錢無有用處,再者,他也通些經濟運用,奇淫巧技,單紙張,玻璃就何止萬萬財,起碼在這個時代完全夠用,倒也不必擔心國庫空虛。
與此同時,一封詔書傳遍天下:生逢大世,靈氣蘊生,法無定法,規無常規,自今日起,開科舉,廣納英才,開武舉,迎招豪傑,不論出身,不困門第,凡有誌者,儘可來試。
一時間,天下嘩然,有心比天高者,也有鬱鬱不得誌者,天才如過江之鯽,投奔龍門。
也有反對的聲音,科舉一開,上諫的折子雪花般飛來,更有老邁大儒抬棺上殿。
“陛下,科舉不可開啊,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此乃國策,民智一開,恐天下大亂啊!”
年過古稀的前大祭酒孔穎老淚縱橫,撲倒在地,聲聲泣血,聞者傷心,身後是四個家仆抬著的黝黑方棺,想必是打著上諫不成,撞柱而死,求得萬古流芳的清名。
嗒嗒嗒
顧清源一步步走下龍椅,若想成萬世基業,必要先開民智,民智一開,才能適應這個靈氣複蘇的潮流,彙一國之力,碾壓一切。
孰不見那韃清,將愚民,疲民之政玩出了花,玩的百姓腰折了,血性沒了,一心隻愁著那怎麼也填不滿的三十三兩白銀。
結果是什麼呢,是積貧積弱,是國力空虛,是列強收割,是百姓遭難卻不知反抗,是曆經百年**,割地,賠款,連最後一塊遮羞布都留不下,若不是有前人血撒大地,偉人橫空出世,隻怕泱泱華夏,五千年榮光,落得**滅種,草草退場,隻能依托那圓明園遺址能窺得當年一絲繁華。
顧清源站在曆史的下遊,上下五千年的起起伏伏讓他看的明白,看的清楚,有史可鑒,不說一定不走錯路,至少能少走錯路,空耗國力。
民智開便開矣,亂則亂矣,若是後人守不住,那是他沒本事,起碼肉爛在鍋裡,但不能讓外人得了便宜,這一代留下積貧積弱的爛攤子,惹的外強犯邊,後人是要指著老祖宗戳脊梁骨的。
什麼狗屁祖宗,留下爛攤子讓後人收拾?
顧清源有超脫前人的目光,孔穎沒有,他隻是被困在當前這個時代,顧清源不怪他,他能做的隻有一件事。
“你這般行事,是要準備不活著出這道門了?”顧清源指指黑棺。
孔穎一咬牙:“大夏一朝,從未有如此行徑,祖宗之法不可變,此為國本,還望陛下收回成命!”
“好個祖宗之法不可變,你說大夏一朝,那好!”顧清源轉身麵向眾臣子,“自今日起,大夏,亡了!”
不得被震得發麻的臣子清醒,顧清源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