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會用柴火灶,剛升起火,濃濃煙氣就滾滾而出。
最後還是在罰站的傅佑平發現了不對,過來簡單地做了頓晚餐。
他把吃食給他媽和小武紅送到房間裡,落寞地和孫希希、小和平一起吃了晚飯。
這天夜裡,除了孫希希,所有人都沒睡好。
於是當她起夜時,她發現傅佑平居然在院子裡喝悶酒。
喝著喝著,還要舉杯邀月,對影成三人……
她估摸著,他可能是在跟自己犧牲的戰友訴苦:我退役,對不起你們;不退役,對不起我媽,我難啊。
然後在那兒默默地流著男兒淚?
她就把自己早給他準備好的餞行好物拿了出來。
十年老茅台給他倒上,蝴蝶酥、天府花生、燈影牛肉擺放裝盤。自己還給自己拿了瓶汽水,然後再自搬了一張凳子過去陪他喝酒。
她說:“大侄子,你嬸兒說話算話,說過要替你餞行的,就算是大半夜喝酒,我也舍命陪君子了!”
咕咚咕咚就悶完了一瓶汽水,還把汽水瓶倒轉過來給他看。
瞧,乾完了!
傅佑平已經聽慣了她自稱“嬸子”,如今已不會再輕易耳紅。
但瞧著她這麼有誠意地乾完汽水,還撐得直打嗝,被人關心之感讓他心情驟然好轉。
他笑著先把第一杯十年老茅台對月敬戰友,灑地慰英魂。
接著,再自斟一杯,一口飲儘,涓滴不剩。
他也把杯子倒轉過來給她瞧。
乾了。
孫希希笑笑,揉著肚子爭取趕緊把胃裡的汽打嗝打出來。
直到肚皮舒服些了,她才赤手去抓了把他用油酥的花生,邊吃邊問他:“心情這麼糟,是裁軍了?”
傅佑平詫異地看了她一眼:“你怎麼知道?”
她理所當然地道:“你們仗都打完了,不裁軍,難道還擴編啊?”
像他這麼個經曆過生死,情緒極為穩定的人,能大半夜坐這邊喝悶酒,不是他媽的事,就肯定是部隊裡的事。
要不然,就是both!
傅佑平長歎了口氣。
他是不用擔心自己被裁的,但其他戰友呢?好不容易撿了條命回來,不是跟隨上級去駐守戈壁灘那種連水都沒得喝的地方,就是複員回自己老家當回農民。
本身是城市戶口,又有辦法的,倒是能托關係當工人。可絕大多數官兵從軍前都隻是農村戶口而已……
她看懂了他的難過,勸道:“國家要給他們發複員費的。再說了,地方政-府也肯定會出針對他們的各項優待政-策的。”
又說:“而且你一可以想辦法發展經濟,二可以幫你那些戰友找工作嘛。但我是覺得發展經濟效果更好,經濟上行,就業機會不就多了?你能幫一個兩個解決工作,能幫那麼多人都解決嗎?”
她趁機替周嬸子勸他:“不是隻有去前線,才是愛國。在不同時期,國家需要的東西是不同的。像現在,國家暫時更需要的是農業的發展、經濟的發展。”
她說:“國富才能兵強,等我們自己發展起來了,哪個國家還敢不長眼地惹我大種花?”
這樣一來,你也不是非得懷抱遺憾離開你媽,和兩個孩子了嘛。
傅佑平扭頭望向她,問:“我怎麼聽著,你像已經有成算了?你就說吧,你要我幫你做點什麼?”
他還真沒猜錯!
但現在時機未到,於是孫希希否認道:“想啥呢,我能有什麼讓你幫的?還有,現在明明聊的是你的人生考題,你拿來考我乾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