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半天沒啥頭緒,又開始思考要不要搬出傅家?
可一想到宿舍公廁翻滾的白蛆,和食堂那永遠油乎乎的桌麵,還有那窄到一翻身就能掉下去的硬板床,以及沒有洗澡條件,隻能在房間裡擦浴的集體宿舍……
她兩眼淚汪汪,來了這個年代,彆的都能忍。
衛生條件差實在是忍不了!
她想來想去,算了,管它的。
反正有這麼多蛋,說明穿越大神還是挺認可她的。她又能逍遙自在活上好一段時間了。
隻要她自己心裡明白,她跟他沒事兒就得了!
熄燈睡覺!
……
公社的乾部自我檢討會還在繼續。
因為要檢討的人數實在太多,會議連開了五、六天。
除了曾友良的貪汙事實明確,被扭送縣紀檢委外,遭遇同樣命運的還有好些乾部。
但蛀蟲畢竟隻是少數,絕大多數乾部跟田升平一樣,就隻有一兩包掛麵的經濟問題。
讓人驚訝的是,在乾部檢討完畢後,社員們心裡的怒火平息了,竟也對乾部持起了諒解態度。
他們表示,自己也占過集體便宜,乾部們為大家辦事,沒必要太過苛責。
在沒人發動的情況下,社員們自發自願地走上台也做起檢討來。
你檢討農忙時曾偷拿過集體兩斤麥子,他檢討賣東西時啃過集體的地瓜,她又檢討自己入夜後會去偷摘集體的棉桃……
檢討的群眾,也當場把自己占的便宜折價退賠給了集體。
所有的事情,都在往好的方向發展。
然而到了下一個環節,阻力又來了。
當經濟稽查工作組的成員,去那些被明確定為貪汙罪的乾部家裡查抄贓物贓款時,那些人的家屬無不哭天搶地,不讓抄。
曾友良的媳婦還哭著嚷嚷:“他拿集體的東西逍遙自在去了,憑什麼要我拿我的東西給他抵?!”
工作組的人勸她:“你們是兩口子,他貪了集體的錢不還,是要被判死刑的。你真的忍心看他死?”
他媳婦就更生氣了:“就讓他去死啊!他好多東西都拿給李寡婦了,你們去找她要去,找我乾嘛?!”
問她都知道她丈夫拿了哪些?
她又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工作組要強行查抄,她就往牆上撞,一副要魚死網破的樣子!
這誰還敢再查?
要出人命的呀!
牛懷東也試著去做她的工作,畢竟是上萬斤糧食和四萬多塊錢的事。
可他才進去,她就拿了把剪刀放脖子上:“你再敢進來,我就死給你看!”
牛懷東:……
他是個吃軟不吃硬的人。
她倒是拿剪子往他身上紮,他還敢徒手奪剪。
這種情景,他哪兒敢動她啊?
當晚,他乖乖抱了枕頭回臥室。
——上回在張書記家裡,他還以為自己把老婆給哄好了。哪知一回家,段章就把他枕頭給扔去了客廳。
他當時倒也理解她心裡還有氣,就跟她說著好話,又把枕頭搬了回去。
結果……她一腳給他踹下床了!
就他這牛脾氣能忍這種氣?
睡客廳就睡客廳!
直到現在,兩人還是分房睡的。
頭幾天,曾友良誣蔑他和孫希希有一腿時,老段上台說了“相信他,相信孫希希”時,他還挺感動的。
當晚又抱了枕頭回去。
……
又被踢下床了……
他當時就氣得賭咒發誓:“我要再跟你同床共枕,我就是個烏龜王八蛋!”
可現在工作做不通,四萬多塊錢和上萬斤糧食收繳不回來,讓他怎麼跟其他已經退賠完畢的鄉親們交待?
他隻能指望著段章這個婦女主任能搭把力,把她們婦女的問題給他解決了……
他磨磨蹭蹭抱著枕頭站到臥室門口,跟她說軟話:“你看……我都睡這麼久沙發了,我這老腰都快睡斷了,你一個人睡那麼大張床也睡不滿呐?”
他說:“要不我還是搬回來睡?”
段章慢慢悠悠地擦著雪花膏,頭都沒回:“你聽說過哪個正常人,會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