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麥收。
六個老奴,白婆子腿腳不好,杜老頭哮喘,王婆子平時就手抖,這三位根本就乾不得重活,真把他們累到了,10畝地的麥子也不夠醫藥費。
萬青帶著三個老奴,揮著鐮刀割起麥子,自然又是一手血泡,萬青也不言語,悶頭頂著太陽,隻管把這10畝的麥子弄回老宅。
白伯一直不安,想說什麼卻不敢說。
萬青索性放了話。白伯,這麥子還是你的,你種的,當然歸你。”
白伯鐮刀不停,嘴裡說“少夫人,老奴年紀大了,沒個一兒半女,總想著置辦一副厚棺木。”
王老頭哈哈一笑“咱這三家被發配的老家夥,倒是都差不多。”
萬青抿嘴不接話,王老頭過於精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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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伯留了1500斤麥子給萬青。
其他萬青不問,白伯也無需交代。
10畝旱地深耕了一翻,繼續種了麥子。
萬青開始收拾山溝,先除掉荒草,砍掉那些灌木枝,蘑菇草藥撿出來放進背簍,山溝裡刺蝟野兔山雞倒是不少,沒有虎子,更沒有弓箭,萬青隻能看著那些野物耀武揚威的在溝裡橫行霸道。灌木枝野棗枝也不能扔,順著地界架起籬笆,一忙就到了六月,日頭毒辣,杜婆子中暑暈倒順著緩坡滾了幾丈,被野葡萄藤子當下才停住了身子。
七手八腳的把杜婆子送到了鎮上宋郎中家裡,昏迷了兩天才睜開了眼睛,宋郎中直言,“這把年紀不能過度勞累,幸好沒傷到筋骨。” 開了幾副中藥,這才回了老宅。
杜婆子這一躺下,2兩銀子的醫藥費先花了出去,加上每天6文錢的大骨頭湯,整整一個月,杜婆子才慢慢養好。
月底算總賬,杜婆子這一場病,整整花了21兩4錢銀子。
總要想辦法把日子過下去,這幾個老奴總要養著。
於是萬青又回到了山村裡的生活,每年帶著乾糧到山溝裡,拔草砍灌木,架籬笆,白伯和杜老頭每天都會去乾上一陣兒,但是,終究是杜婆子的事兒嚇到了萬青,萬青再不敢讓他們下山溝,隻由著他們架籬笆,。
忙忙碌碌就到了八月,野葡萄結的極多,該準備壇子木桶酒窖。
定製了100口大壇子,10兩銀子。
60個木桶,竟然用了30兩銀子,那木匠保證五年不漏水,萬青才給了15兩銀子的定錢。
老宅子有很多鍋灶,也有地窖,這讓萬青省了一筆銀子。。
九月,葡萄熟了。
萬青剪葡萄,一筐一筐背到上麵,白伯和杜老頭就裝車運到後院,三個婆子洗葡萄煮葡萄,裝進壇子用黃泥密封,送進地窖。
忙了整整半個月,又定了50個大壇子,50木桶,一直到十月底,萬青才停工。
葡萄太多了,終究不敢全部釀成葡萄酒,賣不掉就是血本無歸。
何況倒換到木桶裡,還要加白糖冰糖。
十一月,收麥子,地窖裡的葡萄酒開壇泥,倒木桶,加糖。
買這白糖冰糖時,萬青一起買了醋醬油,香料,鹽巴,石灰粉,外加一簍新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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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青在地窖裡悶頭乾了半個月,才完成了葡萄酒的最後一道工序,封窖。
新麥子留下1500斤,其餘全部賣掉,得了15兩銀子。
萬青深深明白種地根本就不能發財,給這些老奴養老都不夠,更是期待葡萄酒能賺上銀子。
銀票都兌成了現銀,手上還有400兩,絕對不能再動了。
萬青在暗賬裡做了醒目的記號。
馬上就是冬天,顆粒無收,分文不進,一旦哪位病倒,隻怕還要貼補自己的銀子。
萬青愁的一夜沒睡好,背著六個大包袱,這日子可怎麼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