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仁剛尷尬地笑了笑,道:“來,我們繼續。” 陳劍明道:“我們之前定下的分組,其實已經很合理了,您在那邊能發揮作用,在這邊同樣能發揮作用。在家裡雖然安全些,也不是說就絕對沒問題了,家裡萬一有點什麼事情,全得靠您和繼成。” 其他人也紛紛點頭稱是。這不是看不起其他人,而是實打實的身體素質和反應能力的問題。 想通了這一關節,曹仁剛也坦然地接受了最開始的安排。陳劍明三人出門,其他人則留在彆墅裡。 幾人一離開,曹仁剛朝樓上看了一眼,歎了口氣,往樓上走去。在曹繼信的臥室門前踟躕。 曹繼成走了上來:“叔?” “你怎麼上來了?” “他們幾個商量著要鍛煉身體,我沒啥事,就上來了。“解釋完後,又指著曹繼信的臥室門問道:”你這是……?“ “沒事,你回屋去吧。“曹仁剛臉色有些不自然。 曹繼成像猜出了什麼一樣,道:“繼信年齡小,又在叛逆期,遭了這樣的大變故,我們都受不了,彆說他了,您彆再罵他了。“ “知道了知道了。哪裡輪得到你教訓我。“曹仁剛擺擺手,道:”回屋睡你的覺去吧。“ 曹繼成回屋把門關上,曹仁剛敲門:“開門。“ 屋子裡沒反應。 繼續敲門,敲了有半分鐘,曹仁剛已經不耐煩了,正要發火,隔著門傳來曹繼信的聲音:“你不趕緊出去!管我乾嘛?“ 這話簡直是火是燒油,曹仁剛這火噌得一下就上來了:“你他x給老子開門,再不開門老子打死你!“ “那你打死我!我媽被你弄死的!我姐也沒了!你把我也弄死好了!“房間門猛得打開,曹繼信惡狠狠地盯著曹仁剛。 “你再說一遍!你媽怎麼死的?!“曹仁剛這火氣是越來越火。曹繼信有少年人的衝動,也有少年人的軟弱,看到曹仁剛發火,隨時要打他的樣子,很害怕,但又不想落了麵子,一咬牙,道:”我媽是被你弄死的!你跟她離婚,又找人把她給殺了!“ “你再說一遍!“曹仁剛氣得渾身打顫,一巴掌甩了過去。這勁是真的夠大,直接把曹繼信給扇倒了。 “你他x有種就再說一遍!”曹仁剛惡狠狠地盯著自己的兒子。 曹繼信被這一下打倒在地上,嘴角有血,臉上一個鮮紅的五指印,眼裡含著淚,委屈又憤怒地盯著居高臨下的曹仁剛,想要再說一遍,可話到嘴邊,怎麼都提不起勇氣。 剛回屋的曹繼成聽到聲音趕緊出來,已經有點晚了,拉住又要動手的曹仁剛:“說不動手的,怎麼又動上了。他小孩子聽彆人亂說的,你跟他生什麼氣。” “他都多大了!我像他這麼大的時候,已經在城裡混了兩年了!他會什麼?吃得跟豬一樣,整天就知道在屋裡呆著!” “你什麼時候管過我!你還不是整天在外麵找女人!乾那些不正經的事情!” 曹仁剛被氣得說不出話來,緩了半口氣,才咬著牙道:“誰都能說我,就你不能!你花的錢!你吃的!喝的!住的!玩的!都是用的老子的錢!是老子把你養這麼大的!“ “那我以後不要了!我滾蛋!“曹繼信站起來,往門外跑,他隻是被激得說出這句話,說出來的時候,已經沒了退路,隻能走。 “你走!你走出去算你是個男人!” 曹繼成一把拉住他:“滾回來!跟你爸犯什麼渾!” 被拉得死死的,他本也害怕外麵的世界,沒有用力掙。曹繼成又對曹仁剛道:“叔,您四十多歲的人了,跟自己兒子生什麼氣!” 曹繼信被自己堂兄拉進屋子裡,扔到床上,坐起來,盯著曹仁剛,不說話。 曹仁剛被盯得難受,直覺得口乾舌燥,吞了兩口唾沫,指著曹繼信道:“我現在來告訴你是怎麼回事。你媽他是個臭婊子!老子給她吃,給她喝!給她想買什麼買什麼!養了她二十多年!她在外麵找男人!離婚的時候,我給她的錢,夠她和那個小白臉過一輩子的!她死在外麵,那是報應!你覺得你媽是個好人!我現在就告訴你,你媽她就是個婊子!以後你再敢提這件事,我就打死你!” 話說完,轉頭就走。這一回頭才發現,留下來的所有人,此時都在這了。 孫蔓庭沒有說話。 趙蕊蕊:“曹叔。” 錢菲菲:“叔。” 謝伯謙在最後麵:“您好。我去給您泡杯熱茶。” 說完趕緊往樓下跑。 曹繼成給錢菲菲使眼色,讓錢菲菲盯著曹仁剛,自己道:“我在這陪會兒繼信。” 曹仁剛到了樓下的客廳,坐到沙發上,給自己點了一根煙,吸了一口後,往沙發背上一靠,閉上雙眼,吐出一口煙霧。 謝伯謙小心翼翼地把茶端過來,放到曹仁剛麵前:“煙草雖然有助於緩解情緒和壓力,但同時對身體也有極大的傷害。” 曹仁剛依舊閉著眼,沒說話。謝伯謙又要說,趙蕊蕊一腳把他踹開:“回你屋健康去!” “哦,太好了!”謝伯謙趕緊往自己屋跑,甚至對於被踹的一腳都忽略了。 幾人相互對視一下,看一眼曹仁剛,看一眼曹仁剛,再相互交流下眼神。 煙抽了半根,曹仁剛睜開眼:“忙你們的去吧,我沒事。” “您確定?”趙蕊蕊小心翼翼地問道。 孫蔓庭道:“你們健身去吧,我在這就行了。” 對此,曹仁剛沒說什麼。 等客廳裡隻剩下曹仁剛和孫蔓庭,曹仁剛緩緩開口:“我這人是做過不少不好的事情。我沒文化,沒背景,能打拚到的今天,年輕時靠一股狠勁,三十以後就開始小心翼翼。可我對這個家庭,對身邊的人,我自己都覺得好。可是到頭來怎麼樣?老婆跟人跑了,現在孩子還覺得我是個會殺了自己老婆的人。我這到底是圖的什麼?” “以前的時候,我作為你的心理醫生,隻能幫著你合理化你的行為,讓你感受好一些。現在我們是朋友,我覺得我應該對你說一些我認為正確的看法。”
第七十九章 父與子(1 /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