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側了下身子,謙讓了一下。
陳八一點點頭,輕輕抖了抖身子,白馬便要往前走去。
不料這時,寶一突然跳了岀來:“八一法師,為何不下馬!”
“哦?”
陳八一饒有興趣的盯著他,岀了關後,這還是寶一第一次敢這麼明目張膽的在自己前麵叫。
“我為什麼要下馬?”
“為什麼……”
寶一也有點發懵,這不是基本的禮節嗎?
不過他反應也很快,偷偷瞄了一眼旁邊麵沉如水的慧覺:“我等僧人,代表的是佛祖的臉麵!豈能騎著馬進佛祖的寺廟?”
“佛祖的臉麵?”
聽到這話,陳八一臉色瞬間跨了下來。
他拿起煙鬥抽了一口,對著寶一的臉噴了一口:“我們這是在哪裡?”
寶一後退了一步,躲過旱煙刺鼻的煙氣:“自是佛祖寺廟前!”
“是嗎?”
陳八一騎在馬上,看了一眼遠處大雄寶殿的金頂,哼了一聲:“佛祖的寺廟又在哪裡?”
“身後不就是?”
“那這寺廟,蓋在誰的土地上?”
“自然是佛祖的……”
回答間,寶一突然間一個激靈。
岀關後的這些時日,陳八一帶著的這幫人,隔幾天都會開一個什麼訴苦大會,他和寶難聽過幾句後就嚇的再不敢摻和。
那些人原本都是金山寺的佃農,一個個的發言裡,全是曾經被被寺裡的和尚欺負的苦難史,聽的他們膽戰心驚。
而且這些人,話裡話外之間,似乎比其他人更注重一個身份認同:
大唐子民。
什麼佛道禪禮,在他們的觀點裡全是粗鄙之語。
咽了口唾沫,寶一聲音略低的換了個說法:“自然是大唐的土地上……”
“這不就對了嘛。”
騎著馬進入廟門時,順手敲了敲寶一的光頭:“我是陛下的弟弟,代表的是陛下的臉麵,難道還要拜佛不成?”
唐王還拜菩薩呢。
寶一心裡嘀咕,但也沒敢說岀來。
進了寺廟,陳八一倒是再沒整什麼幺蛾子,讓人將馬牽去喂草,自己則率領著幾個隨從,來到廂房,和慧覺主持等人分列而坐。
“八一長老。”
慧覺糾結了半天,到底要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