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白瀨身後的省吾麵露出不忍的神色。
既然知道會這樣,早乾什麼去了,現在在這裡裝聖人可憐他?
“雖然不知道你能不能爬出這裡找到願意救你的人。如果有的話,你的腿怕是也沒救了。”白瀨一想到未來島侑獨身一人一瘸一拐行走在可悲道路上的場景,臉上的笑容放大了。
白瀨不愧是個白癡,不把老鼠藥堵在體內的話,很快就會被血液衝刷帶出體外,怎麼可能會落下殘疾?
島侑低著頭翻了個白眼,從最初的震驚再到痛楚。當理智回歸後,現在大概有一種,總算等到這一天的感慨。
“祝你好運了。”白瀨不帶絲毫憐憫道。
隨著白瀨他們離去的腳步聲漸遠,島侑感慨,還好沒讓對方知道自己擁有治愈的異能,不然可不就是捅一刀就能了結的事了。恐怕不但救不了中也,還要把自己搭進去。
島侑正要費力地取下肩膀上的晴天娃娃,才察覺到那包圍基地的腳步聲並沒有離去,反而更加接近了——
“需要幫忙嗎?”
基地的大門大開,綁著繃帶的黑發少年從一眾西裝黑衣人之中走來,在島侑的麵前半蹲下身,歪歪頭望著渾身冷汗,險些失去意識的島侑。他的臉上露出了不同於平時死氣沉沉的神情,而是更為開心,像是要得到什麼期待已久的東西的笑容。
一如一個月前對方擺弄自己的晴天娃娃時一樣的表情。
“羊之王最後的追隨者。”
“……”島侑緩慢艱難地吐出了一口氣,鎏金色的雙眼已經快要不能聚焦,他無意識地念道:“……中、中也……”
許久過後,島侑聽到太宰治的聲音。
“好,我知道了。”
眼前的繃帶少年逐漸被黑
色的光斑一點點侵蝕而遮蓋住了身形,模糊了麵容,四周的景與人都被光斑侵蝕一般,將所有都吞之殆儘。
意識隨著疼痛不斷拉扯,仿佛墜入了水中,在黑色而無邊際的海洋裡開始下沉,口鼻皆被沉重的海水淹沒——直到一道光照亮了視野。
失血過多會引起大腦供血不足,出現視物答模糊、口渴、頭暈、神誌不清或焦躁不安,甚至昏迷等症狀。島侑倏然憶起自己在醫學書上看到的文字。
睜開眼後的世界是潔白的天花板,還有刺眼的白熾燈。
“醒了啊。”
在島侑失去意識前的繃帶少年太宰治坐在身旁,他的手中翻閱著一本叫做《完全**》的書,用一種充滿遺憾的口吻說道:“很可惜,你沒有因為失血過多死成。”
“我好像還是比較希望活著。”島侑極為認真地說著,他掀開了被子,發現自己被白瀨捅上的腿已經得到了妥善的治療了。
可惡,如果不是昏過去了,他就可以看清醫生治療的全程了!
“麻醉的效果應該還沒有過。”太宰治啪的合上了書,鳶色的眸充滿了希冀,“在這個時候捅自己一刀,是不是就能感受不到痛苦的死亡呢?”
島侑沉思了下,目前自己的下半身毫無知覺,“理論上說是這樣沒有錯。”但是他才剛被捅一刀,為什麼又要犯賤再給自己一刀呢?
太宰治抬了抬下巴,“你沒那個小矮子命好,已經躺了一天了。”
島侑扭過去頭去,旁邊還擺著一張病床,病床的被褥折得整整齊齊,但床頭掛著病例,上麵寫著中原中也的名字。
“……中也他?”
“當我趕到的時候,他也挨了一刀。”太宰治幸災樂禍地說道:“就是可惜上麵塗的老鼠藥大部分都殘留在你體內,他倒是沒什麼事。”
病房的門被猛地踹開,穿著一整套熨帖整齊西裝的中原中也走了進來。
“我好像聽到有個混蛋在背後咒我死!”
“中也……”太宰治拖長了聲調,“你未免也太粗暴了吧?這裡可是有病人在。”
“啊抱歉。”中原中也態度很好地道了歉,發現麻醉過後的島侑已經醒了過來,大步流星地走到病床前,並不著痕跡地把太宰治擠到了角落的位置裡。
“阿侑,有沒有覺得哪裡不舒服?”
島侑從中原中也鈷藍色的雙眼中看到了一臉茫然的自己,呆滯地回答道:“……沒事。”
他的視線從上往下,從中原中也戴著帽子,脖子上的chocker,再到整潔的黑西裝三件套,甚至連常常插在口袋裡的手也戴上了手套,他眨了眨眼,有些搞不明白,“中也,你為什麼會穿成這樣子?”
“還用說嗎?”太宰治從身後探出了頭,“當然是因為他加入了港口黑手黨。”
“……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