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祭,我餓了。”這一句柏伊斯用了現代通用語。
南璵:“”
剛走進來就聽到金尾人魚說餓了的雷切爾脫口而出:“我請閣下吃飯。”
海德根本來不及阻止兒子,雷切爾看到對方的目光轉到自己身上,下意識地站直了身體,手貼在身體兩側,有些緊張地握著拳:“我想請閣下吃飯,不知道是否有這個榮幸。”
柏伊斯完全轉了過去,衣果露的胸膛上水跡半乾不乾,金色的發絲貼在脖頸上,有水珠沿著發梢掛下。雷切爾的目光忍不住追隨著水痕蜿蜒向下,他知道這條人魚就身材體格來說並不符合現代人魚美麗的標準,但就是控製不住怦然心動。
兒子盯著人家的半果體出神了,海德不禁偏了偏頭,這種行為太失禮了,就算,就算對方是雄性也不行。
等等,好像最糟糕的就是對方是雄□□。
雷切爾完全get不到自家姆父內心的糾結,還在等待著金尾人魚的回應。
柏伊斯看了看他,又轉去看南璵:“靠譜嗎?”他問。
南璵反問:“誰不比你靠譜?”
柏伊斯居然點了點頭:“我也覺得我靠譜。”
白尾的主祭不可置信地看著他:“你認真的嗎?”不等柏伊斯回答,他推著金尾往外走:“走吧,你走吧,去吃點東西,遊個泳,乾什麼都好,彆來展示你的智商了。”
莫名奇妙被塞了一條金尾在懷裡的雷切爾覺得自己放仿佛在做夢。
而海德卻感覺自己快要呼吸不過來。
柏伊斯笑了笑,伸手勾住雷切爾的肩膀:“來,小夥子,不是要請我吃飯嗎?”
雷切爾比柏伊斯矮了近一個頭,這個動作讓他看起來像是被柏伊斯攬在懷裡,眾人目瞪口呆,世界觀要碎了,一扇新的大門正在緩緩打開。
直到柏伊斯攬著雷切爾走遠,眾人才醒悟過來,他們好像一直在被遠古人魚帶著節奏跑?
南璵沒有理會看向他的複雜目光,魚尾狀態下離開水源太久會導致尾巴乾裂,雖然外界空氣濕度合適,但逐漸變乾的尾部仍然讓南璵產生了少許的焦躁感。
他小幅度的甩了甩尾巴,轉頭問海德:“附近有其他池子嗎?”
兵荒馬亂了大半夜的人魚中心工作人員這才反應過來,嬌弱的現代人魚需要休息,而遠古人魚額,看起來精神還不錯?
確實,相比起明顯臉色開始變差的海德和孟遙,南璵精神奕奕的樣子一點兒也不像是需要休息的樣子。
工作人員將三條人魚分彆安排到了營養池,南璵看著黏糊糊的兌了所謂營養液的水池,拒絕了下水。
“如果沒有海水池,我可以到外麵去。”
工作人員當然不會讓白尾大半夜跑去海裡,儘管後者覺得並沒有什麼大不了的。
室內的海水池總歸和真正的海水差了一截,南璵歎了口氣,哀悼了一下自己被打亂的“離開計劃”,不過,這算是另一種意義上的交易成功吧?
沉在水池的底部,四周靜寂無人,隻有水流隨著擺尾的動作輕輕浮動,南璵不可避免地想到了不久前製造出巨大動靜的海若。
他的海皇陛下啊。
在南璵對雙方初次見麵的朦朧意識裡,黑尾人魚抱著他血洗研究所的記憶占據了很大的篇幅。在他被剝奪走大部分力量的時候,整個身體感官都落在了對方同樣冰冷卻有力的懷抱裡,血液的腥味彌漫在鼻息間,有粘稠的液體低落在臉上,目光之中一片深紅。
建立在生死邊緣的信任仿佛烙在靈魂深處的印記,南璵從那一刻起,完完全全臣服在海若的麵前。對方點他為主祭,未必沒有因為這樣深刻的忠誠。
南璵不在乎海若對他的信任是建立在什麼上麵,哪怕對方隻是覺得這個祭祀是當時離他最近的祭祀,亦或是跟在身邊的白尾用的順手。
一條變異的銀尾雄性本身就相當罕見,在純血裡算作某種殘缺。很長一段時間裡,外界都覺得一躍成為皇的主祭是南璵的幸運,包括南璵本身也這麼認為。他甚至會惶恐這份幸運何時離他而去,所以在後來整合重種與純血重建神殿的時候,南璵比誰都拚命。
因為在他走投無路,瀕臨死亡的時候,把他從深淵裡拉出來的海若就是他的信仰。他必將為他的神獻上最真摯的忠貞與堅定的信念。
萬年以前,他將神殿奉予海若;萬年以後,他依舊會為他的神固守整片海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