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沒等聯邦高層討論出什麼有效結果,被匆匆喊來談判的外交官和財政官才下了飛機,一場突如其來的地震打亂了人類的計劃。
地質局檢測到震源中心位於遠離中央島的海底深處,雖然規模很大,卻對中央島沒什麼影響,所以並未加以重視,隻是簡單地做了個記錄。但是深海裡的人魚們卻像是感知到了什麼異常,開始頻繁活動起來。
中央島海灘附近的純血人魚在地震發生的幾分鐘後撕開了海灘的防禦網向著深海遊去。巡邏隊是在警報響起之後才發現純血人魚集體不見的情況,立刻報給了人魚中心。
何曼看著被粗暴撕扯過的防禦網照片,沉吟了許久。他對著專家組的其他成員道:“我猜測,海裡可能發生了什麼異常。”
“地震?”有個教授疑惑道:“正常情況下不應該遠離震源嗎?”
何曼搖了搖頭:“對我們來說,那可能隻是一場地動,但對他們,還未可知。”
聯邦軍方的偵察機在接下來的幾天中展開了大規模的偵查行動,發現不少中間種和混種人魚紛紛遠離地震源,與之相反的是,一些重種人魚卻在向那裡靠近。
因為隻能偵測到海麵上的情況,所以聯邦方麵並不敢判斷這個現象是普遍的還是一種偶然。通過討論,聯邦最終決定向海中投放水下偵查器。
然而他們沒有想到的是,這個行動開展的並不順利。遠古人魚對進入海中的機械的反感比他們想象中更嚴重。初期投入的偵查器約有一半剛入水沒兩天就被遠古人魚破壞,剩下的也正在遭遇破壞的途中。
“這樣不行,小心偵查器太容易損壞了。”科研院的一位院士道。
另一人皺眉道:“那怎麼半?投放潛艇還是大型水下勘測機?”
“你們沒有想過貿然投放大型水下設備會引來遠古人魚的反抗嗎?”人魚中心駐科研院研究員戴蒙提醒道。
先前說要投放潛艇的院士反駁道:“那我們就完全放棄海洋資源?沒有勘測設備,我們根本不知道海裡發生了什麼,也沒辦法了解遠古人魚的習性。”
“可是——”戴蒙還想說寫什麼,科研院的老院長擺了擺手道:“勘測海洋是我們必須做的事情,但我們也無意傷害遠古人魚。先嘗試性地投放幾架無人勘測機。遠古人魚不是能聽懂聯邦通用語嗎?我們可以在勘測機上裝載播放係統,告訴他們我們沒有惡意。”
老院長的提議被采納,首批三艘大型水下勘測機就位,於8月初被投入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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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近關島馬裡亞納群島東麵,北太平洋西部的海床,這裡是馬裡納亞海溝的所在地。
在水深8000米的地方,這個漆黑、高壓而冰冷的世界,已經很少能看到什麼海洋生物。誠然重種人魚能在完全漆黑的海底遊泳,但一點微光總能使人心情舒暢。銀尾們喜歡捕捉水母或是磷蝦來充當光源,被安置在水球裡的發光生物通常情況下能安全去到斐查茲,再安全地回到淺海,他們的作用,說白了就是移動的手提燈。當然,如果不幸碰到一條在路上餓了的人魚,也可能會被當做儲備糧吃掉,這一點上,磷蝦遠比水母危險的多。
純血們連續幾天趕路已經接近斐查茲海淵,越是靠近,南璵越是抑製不住自己激動的心情。
前幾天的地震在遠古人魚的眼中其實並不是單純的地震,那是海皇的冰棺碎裂造成的版塊移動,當他收回遍布在海洋的力量的時候,整個大海都在為止顫抖。
穿過斐查茲的大門,亞特蘭蒂斯的神殿群就在眼前展開。
南璵注視著神秘肅穆的神殿,這個地方帶給他的感覺是安靜而美好的,相比海底,他並不喜歡海上。
但是皇喜歡。海若從來不刻意回避人類,他喜歡神殿的寧和也享受海麵上風拂過臉頰的溫柔觸感。倘若遇上狂風和暴雨,他也會乘著風浪遨遊馳騁。他享受征服敵人的快gan,而偌大的海洋,唯有人類敢於挑釁海皇。
所以,但凡和他作對的人都被海嘯淹死了,被海怪嚇死了,被鯊魚撕成碎片了,被扔到海上餓死、渴死、絕望而死。隻有你想不到,沒有他做不到。
總的來說,大概除了南璵,沒有人魚會覺得海皇是個靠譜的家夥,包括他的祭祀團和神殿護衛。遠古人魚會臣服的隻是力量,黑尾即皇,那是海神的力量賦予他的與生俱來的權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