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漸漸停了, 雨漸漸小了。厚重的烏雲變薄了, 黑沉沉的天空似乎變亮了一點。被狂風暴雨肆虐洗禮了整整二十四小時的聯邦人發現,他們終於能夠使用現代工具了。
當看見監控屏幕再次亮起的時候,人們由衷地感受到了現代科技的美好。也深深地意識到,沒有了這些現代機械,他們寸步難行。
通過遠程攝像頭, 他們看見了前不久才填完的人工島被移為了平地——不,這個說法並不準確,其實被移走的隻有正在建造中的人魚樂園,取而代之的是一座完全由寒冰構成的建築。
它看上去並不像是普通的建築, 宗教氣息很濃, 有著高高的穹頂和巍峨的立柱,穹頂上的人魚雕像手中捧著一小截樹枝目視著前方。一絲陽光穿破烏雲, 恰到好處地落在雕像的頭頂,仿佛為其攏上了一層聖光。
“風暴停了。”主席望著窗戶外,喃喃自語道:“遠古人魚究竟想乾什麼”
在聯邦領導人們的討論出的方案中, 他們會給遠古人魚一個“凶手”,這名“凶手”會是涉案人員中的一個中間層, 他比行動人員知道更多的內容, 但僅限於此。做出“偷走現代人魚拋進大海,以此求證遠古人魚是否可以改善現代人魚體質”這種行為的幕後之人必然不會是什麼單獨行動的人,他可能是掌控一個龐大集團的掌門人, 也可能是多方合作中的一個關鍵執行者;這樣的人必然在聯邦有著舉足輕重的地位,聯邦zheng府不會直接將他交給遠古人魚——他們也不可能在短時間內抓出這個幕後黑手。
因此, 一個替罪羊是最好的解決方案。
恰好,阿奇柏德查到了偏離航線船隻的背後指使者,那艘漁船的目的並不簡單,隻是他們還沒有成功就被遠古人魚截殺在中途。
本來,按照計劃,聯邦會交出“替罪羊”換回剩下的現代人魚。但遠古人魚的舉動將一切都攪亂了。
他們毫無征兆地出手已經構成了對人類、對中央島的威脅,中央島是聯邦人魚研究最重要的基地,這就相當於對聯邦zheng府的挑釁和宣戰。
要開戰嗎?
主席深思熟慮之後否定了這個結果。失靈的儀器帶給人類的恐懼遠比想象中嚴重。雖然現在機械恢複了使用,但誰也不知道下一次它會失靈在什麼時候。如果正好在戰鬥時,那後果不堪設想。
中央島的海岸邊一片狼藉,原本整理地十分整潔的柔軟沙灘上堆滿了人工島上挪過來的殘骸。遠古人魚在保護海洋環境上萬年如一日的執著,他們絕不會允許這麼多建築廢料被傾倒入海中。所以清掃隊遠遠就能看見一塊巨大的碎片豎直插在沙灘上。
上麵是不知道那條人魚寫的聯邦通用語,字體歪歪扭扭的。“不要隨便亂扔垃圾。”這是那塊不知道什麼東西的鋼板碎片正對著中央島的一麵上的內容,而鋼板碎片的反麵則寫著:“把幕後主使交出來,不要隨便拿個替罪羊忽悠我們。”文字的邊上還配著兩副圖案,第一幅圖上是一個水球裡裝著幾條人魚,一條線從簡筆畫人魚身上拉出,上麵貼心地標上了“現代人魚”的字眼;第二幅圖裡,水球裡的人魚換了個姿勢都躺倒下來,眼睛的位置畫上了扁平的X X。
這是威脅吧?一定是吧。
不配合就撕票。遠古人魚仿佛在告訴聯邦:我們手裡還有魚質呢,你們彆動什麼歪腦筋。
年紀挺大的主席看到下麵彙報上的情況,差點一口氣沒喘上來。他現在在思考一個問題:在他的任期裡,這群遠古人魚為什麼要醒!?
且不管聯邦領導們著急上火,又要重新安排計劃。雷切爾的小隊和其他軍方人員一起參與了清掃任務。特殊中隊的隊員們就看見他們的少將駕駛著機甲站在海邊一動不動,目視著海洋的動作就想一塊望夫石。
“喂,你有沒有覺得少將不太對勁啊?”一名隊員接通了另一名隊員問道。
“有什麼不對勁,不就是喜歡一條遠古人魚麼?”這名被提問的隊友非常淡定。
“可是那是凶殘的遠古人魚啊,不是柔軟可愛的現代人魚。你看到那塊鋼板了沒有?上麵那些歪歪扭扭的狗爬字,我在少將的終端照片牆裡見過類似的,一定是那條金尾人魚寫的。鋼板上的刻痕那麼深,你覺得是怎麼寫上去的?光想想就很恐怖好不好?最重要的一點,他們是雄性!雄性啊!你覺得少將和那條人魚誰壓誰?”提問的隊員表情誇張地道。
被提問者一點不覺得這樣很恐怖,他回應道:“那也是人魚,比誰都好看的人魚。我覺得完全可以接受。”
提問隊員操控著機甲向後退了兩步:“你是基佬嗎?”
“不是。就算是也不會看上你啊,緊張個球球。”
雷切爾不知道自己的隊員正在談論自己的攻受屬性,他隻是很迷茫,不知道為什麼事情就變成了現在這樣,他和柏伊斯好像變成敵對方。正當他想著對方時,手腕上的終端突然震動了。
雷切爾低頭一看,是他關注的“深海之下”遠古人魚版塊,章魚頭像的版主就是柏伊斯。現在柏伊斯發了一個帖子。
在備戰時期發一個帖子。可以,這很遠古人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