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覺得,我很慘,很蠢,很可笑?”沈驚覺音色啞得像被烈火灼燒過,薄唇扯出一絲破碎的苦笑。
霍如熙認真搖了搖頭,“那沒有,阿覺,我是你唯一的朋友,最好的兄弟。無論發生什麼,我都不會嘲笑你。
我隻是,覺得可惜。”
“可惜......”
沈驚覺閉上布滿殷紅血絲的桃花眸,將腦海中那一幕幕與金恩柔有關的畫麵儘數撕碎,分毫不剩,片甲不留。
“沒什麼可惜的,是我有眼無珠,認人不清,是我活該。”
“不,不是這個。”
霍如熙滿心痛惜地歎了口氣,“是俏俏嫁給你的那三年,如果不是因為那個女人,也許你們是有可能相愛的。
你們原本是可以幸福的,而不是這樣兵戈相向,劍拔弩張。你說對嗎?”
有可能,幸福。
沈驚覺猛然刹住步伐,漆黑的眸一陣失神。
——“驚覺,我們可不可以......不離婚?”
——“因為......我愛你。”
嗡地一聲,炸裂般的耳鳴來襲,劇痛上頭,他慌忙扶住牆壁,五指顫抖著蜷成拳,溺水般的窒息感躥入咽喉,胸口一寸寸迸發出坍塌般的痛意。
那時,唐俏兒哭著求他不要離婚,他以為那不過是她想要留住這段婚姻做出的垂死掙紮,他不屑一顧,將她視為囚籠,隻想逃之夭夭。
現在他才後知後覺。
唐俏兒從來都沒想過捆綁他,她最後一次對他說愛,是堵上一切尊嚴,希望將愛意延續下去。
她知道他從未愛過她。
所以她竭儘全力地挽留他,是怕離婚後,她連愛他的資格都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