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皎月的聲音愈發冷峭刺骨,杜彪等人臉色突然變了變。
他們都是群沒什麼本事,不是早年誤入歧途後來越走越偏,就是天生壞種橫行霸道的人。
流放到大荒縣後,如果硬要從身上找優點。
那也就是在衙門的監督下,終於學會耕田。
杜彪他們聽見雲皎月會查清楚謝大頭癡傻的原委,心底頓時沒底心虛。
有人後怕,愣住後,發出天真的疑問,“這……能怎麼查清楚?”
趙老槐很自豪,有一種自家孩子出息後的驕傲
“哼!你們不知道吧?我們祁少夫人是有名的神醫!”
“我被毒蛇咬了半隻腳踏進鬼門關,都是祁少夫人她給救回來的呢!”
聽到神醫二字。
人群中有一對夫婦,眼神正隱隱激動,帶著希冀的目光盯著雲皎月。
雲皎月快步走到謝大頭躺著的床旁。
說是床,其實隻不過是稻草堆上鋪了層涼席子。
看涼席子精致的編織手法,能看出謝大頭在家裡日子過得還是頗為滋潤。
雲皎月伸手給謝大頭把脈,把脈間謝大頭眼神迷離。
他說話不清不楚,嘟嘟囔囔。
用手指著人堆裡,自己的兒子謝狗剩。
依稀能讓人聽清楚嘴裡說的話
“狗剩啊!你怎麼突然長這麼大了?”
“都是爹不好,爹沒有本事讓你穿新衣服,害你被彆人欺負了。”
說著,謝大頭陡然間嚎啕大哭起來。
一把鼻涕一把淚,用袖子擦拭,沒想到沒擦乾淨,還糊了一臉。
他哭到一半,視線開始左右掃視,像是在找東西。
表情癡呆,“誒?我給我家狗剩媳婦偷來的水餃呢?怎麼不見了?”
認真對著雲皎月說話,“你這女娃,你可不知道,我家狗剩媳婦可喜歡吃水餃了!尤其是豬肉水餃……”
“就是我們家裡窮,幾年都買不起麵粉,更開不起葷。”
幾句不著邊際的話,一茬一茬當著眾人的麵說著。
人群裡,謝狗剩和媳婦王喜鳳,眼睛已經止不住地冒著淚光。
謝狗剩擤了擤鼻涕,看著自家爹真是心疼死了。
偏偏杜彪狠狠瞪著他們,他們兩人害怕地背過身去。
兩個人互相依偎哽咽,逃避著杜彪狠毒的視線。
雲皎月將他們的神情儘收眼底。
結合謝大頭的脈象,大抵已經明白這是怎麼回事。
其實謝大頭這病很常見。
不管是古代還是現代,隨著年紀的增長,都有許多老人的腦子,會逐漸不大靈清。
其中有不少都會得老年性癡呆。
謝大頭體內血行艱澀,血滯成淤。
隨著經脈艱澀血液流露腦部,與腦髓錯雜,所以導致人清竅受損,變得呆鈍。
總得來說,這是腦萎縮引發的梗塞性癡呆。
雲皎月轉過頭看了眼杜彪,毫不留情地揭穿他們。
冷笑,“一個神誌不清至少五年的人。你說他癡傻的病,是剛剛摔倒後才得的?”
“你這是在胡說八道些什麼鬼話!”
雲皎月倏地站起身子,氣勢洶洶走向杜彪。
反應風馳雨驟般,聲音淩厲道,“你要是非要將癡傻的帽子扣到我們頭上!那我就讓你如願以償!”
冰冷視線望向程二李虎,“程二李虎,你們把杜彪拖出去打!”
“他不是想要癡傻麼?那就把他打成傻子!”
程二李虎手上不知道沾過多少流放人犯的性命鮮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