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皎月斂下神情,不動聲色低聲吩咐,“程二李虎。”
“除去鄭夫人方才所說的庫大使陳黎。”
“你們倆先去給布政使楊大人手底下的官員,挨個送上一碗醒酒湯。”
程二和李虎關鍵時刻也激靈。
知道雲皎月的用意,是和那群官員示好。
既然大部分官員還是給祁長瑾顏麵的,隻是迫於頂頭上司的吩咐,才參與灌酒。
那雲皎月送個醒酒湯,往後今夜祁長瑾和這些官員的事情,就過去了。
“祁少夫人,我們這就去!”
程二愈發覺得雲皎月心思縝密。
照這樣的趨勢,隻要他和李虎這兄弟倆聽雲皎月的話。
以後他們去京都,沒準還能混兩個小官當當。
聲音鏗鏘有力,想到美好未來過於激動。
以至於驚動了屋子裡的鄭夫人。
幾個呼吸的間隙,屋子裡陷入沉寂,是一丁點的聲音都沒有發出。
程二發出聲響後,是真想給自己來幾下嘴巴子。https:/
不過手裡端著許多醒酒湯,隻能尷尬望向雲皎月。
雲皎月無奈搖搖頭,使了個眼色,示意程二和李虎不用管這裡的事情。
兩人會意後,立刻走了。
很快,鄭夫人打開房門,臉色青一陣白一陣。
賠笑道,“祁少夫人,這麼晚您還不睡覺?怎麼到我們這裡來了?”
鄭夫人今天和雲皎月說過幾句話。
是特地送了賀禮,又誇了幾句祁昭昭,才搭上的話。
雲皎月收斂先前不悅的情緒,眼眸裡流露出幾分和善意味。
她喜歡像鄭夫人這種明事理聰明的女子。
溫和道,“我聽我夫君說,你家大人晚上喝了不少酒。他特地囑咐我,來給你們送醒酒藥。”
轉身從婢女手裡端過一碗冒著熱氣的湯藥。
“這是葛花解酒湯,能分消酒濕,溫中健脾。”
雲皎月實話實說,“鄭夫人,方才我來得不湊巧,你和你家大人說的話,我都聽見了。”
“身為女子,我還真是有些敬佩鄭夫人,你有著尋常男人所沒有的眼見和敏銳性。”
“你家大人有你這樣的妻子,真的是上輩子積來的福分。”
鄭夫人氣不打一處來,她嫁給鄭器,是鄭器上輩子積來的福!
也是她上輩子造來的孽!
但凡她是個男子,彆說不會被當槍使,就是考功名做官,也能比這個不爭氣的男人做得好!
被雲皎月誇讚後,鄭夫人稍稍壓製住怒氣。
她平靜後解釋起來,“祁少夫人,其實我家夫君平日裡也不這樣。”
“以後要是你家夫君平步青.雲,可千萬不要記恨他。”
雲皎月頗為感慨,點了點頭,“夫婦一體,我能理解鄭夫人你替自家夫君說話的心思。”
話音落下,鄭夫人臉色一滯。
這是會記恨她夫君的意思?
要是記恨,點什麼頭啊!
鄭夫人拿不準雲皎月的心思,“您這是什麼意思?”
雲皎月開誠布公道,“我的意思是。”
“你家大人能進軍器局當官,我信他平時不沾酒時,是個才高行潔的樣子。”
鄭夫人臉上羞赧,聽出雲皎月是在說客套話。
她家夫君脾氣暴躁,和才高行潔完全是不沾邊。
不過確定女人不記恨後,放心多了,“多謝祁少夫人高抬貴手,放我家夫君一馬。”
“您的這碗醒酒湯!”
“我過會兒就算把我那個半醉半醒的酒鬼夫君給打清醒,也得給他灌下去!”
在鄭夫人看來,祁長瑾板上釘釘會在京都當官。
京官可不是芝麻綠豆點大小的地方官,可以比的。
要是真記恨上了,隻需要說幾句話傳遞模棱兩可的意思,就能毀人功名。
她不指望自家的廢物夫君以後能升遷,畢竟也沒有足夠的人脈背景。
她隻希望能夾緊尾巴一輩子做小官。
平平安安到老就是。
雲皎月想多擴展自己的人際關係網。
這幾年大齊國很太平,州縣軍器局這種地方,在許多官員裡的地位無足輕重。
不過再過兩年,軍器局地位會水漲船高。
畢竟打仗必不可少的,就是熱兵器和冷兵器。
打算交好道,“鄭夫人,所謂工多必得,言多必失。”
“我很喜歡你的個性,也是真想和你交好。”
“日後要是有機會,我定會讓我家義父和夫君,多多提攜你家大人。”
“隻不過你家大人的酒癮,實在礙事……”
雲皎月話鋒一轉,“不如,我給你個百試不爽的戒酒法子。”
“權當是和你交好的誠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