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皎月往女眷所在的地方掃了一圈,瞧見了宋枝段月薔她們,沒看見裴瑰。
裝作不經意間,往官眷所在的方向看了看。
好奇問道,“義姐,安遠公主和寧夫人怎麼不在?”
“文安公主府內,似乎也沒有出現多少年長的貴婦人迎接文安公主和駙馬。”
和已經到公主府的官員人數相比,官員夫人的數量實在是不多。
林芙蕖輕聲解釋,“我朝公主出嫁規矩繁多,通常除去繁冗的禮節外,還得由內命婦將公主送至內殿門外。”
“安遠公主雖然已經婚嫁,不在妃嬪女禦和未婚公主的內命婦之內。”
“但陛下已特許她親自送文安公主出內殿。”
雲皎月細細聽著。
確認現階段安遠公主在崇明帝心裡,挺受寵。
問道,“那寧夫人呢?”
不等林芙蕖繼續說話。
旁邊都察院左都禦史的女兒劉蓉就熱情說道,“寧夫人嫁給寧指揮使的時候,就已經被封誥命了。”
“今日來公主府道賀的人家,品階都不低。寧夫人和我們好些人的母親一樣,得等公主行完大禮,再親自送到公主府。”
林芙蕖握著雲皎月的手,以為自家妹妹等得不耐煩。
耐心安撫,“你少安毋躁,公主出嫁,出了內殿後,還要升輦到東門,再降輦,由駙馬都尉揭簾子後,公主才能升轎。屆時駙馬都尉還得授雁跪於內使。”
“總而言之,現在時辰還早,我們有得等。”
雲皎月淡聲應著,“我明白了。”
細長彎彎的眉毛攏了攏,寧顧行為裴瑰討要誥命她倒是不意外。
但她就是覺得有些地方很奇怪而已。
尋常公主出嫁,得由公侯百官外加外命婦送公主到府邸。
結果現在,文安公主不僅沒有受到公侯百官的相送?
而且府內所到的人家,官員人數竟然遠沒有她在茶樓上看到能進皇宮上朝的人數多?!
雲皎月懊惱自己當初看文粗心,不清楚其中緣由。
大理寺卿之女薛福兒看氣氛冷下去。
覺得大家都是自己人,主動對雲皎月提及,“其實以前安遠公主出嫁的時候,我們這些女眷來得並沒有那麼早。”
小聲道,“隻是前些年太子殿下病故,陛下大抵想法也變了。”
“陛下不再允許公侯百官送公主出嫁,也隻允許品階高些的到公主府祝賀。”
劉蓉聽到自己感興趣的話題,憋了一肚子的話。
用絹帕擦拭著唇邊,“可不是?我看,陛下連帶著給公主擇婿的眼光也變了。”
“我朝三位公主,唯有文安公主運氣不好,被指給了五城兵馬司段副指揮的獨子段瑞。”
薛福兒兩眼放光,聽見好友也來了興致,和她一拍即合!
越說越起勁!
附和,“是啊,運氣是真不好。”
“這個段家委實不怎麼樣,段副指揮才正七品!不過兒子段瑞的長相,倒是三位駙馬裡最好的!”
“照我說,我們女子擇婿,拋開家族背景,能嫁個俊俏的男子,也值了!”
談論的言辭越來越過界。
林芙蕖不露痕跡去看聚到彆處的女眷,看人家聊得火熱,壓根沒偷聽她們的談話。
鬆了口氣,一本正經提醒,“好了,彆說了。”
“我說蓉兒,你在外頭揣測陛下的心思,這事情要是被外人聽到了,保不準你父親就要被參一本!”
又說教著薛福兒,“還有你,公主的非議,也是我們這些人能說能聽的?”
“更何況,這裡還有那麼多人……”
薛福兒吐吐舌,微胖渾圓的臉帶著不長記性的笑意。
嬌俏道,“那我不繼續在外頭說。”
“下回我們這些人私下遊園聚會的時候,我再說些彆的。你們可不知道,我最近在我父親那裡聽說了不少趣事。”
雲皎月倍感無奈,要不怎麼說閨蜜聚頭,沒一會兒就有許多人遭殃被說壞話。
不過劉蓉和薛福兒雖然口無遮攔,但這兩個人心直口快天真無邪。
她看她們很順眼。
五六個年紀相仿的女子聚在一處,說了很多熱鬨的事情。
剛說完一件,就被門口的聲音給吸引了。
無數人瞠目結舌,議論紛紛,“真是活見鬼!這位怎麼來了?”
“江夏侯嫡長子幾年不在京都,我記得前幾日還有人說他在外頭死了!”
“呸呸呸,一個大活人出現在我們麵前,他能是死了?”
“我看,是有人在外傳播謠言!想借著人杳無音信,好潛移默化,把侯位繼承人的位置,名正言順給次子!”
雲皎月順著聲音看去,目光凝滯住。
真是李敬之!
他果然來京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