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琰端坐在廂房門口,不讓任何人靠近。
此時,剛從府外玩耍回來的宋枝,得知安遠公主重傷後,忙不迭經過園林,往東廂房的方向趕來。
“哥哥?嫂嫂?”
“安遠公主怎麼樣了?”
宋枝明亮中氣十足的聲音響起,透過半開的支摘窗,發現室內空無一人!
喃喃道,“奇怪,怎麼沒人?”
“總不至於把人挪到我房間醫治了吧?這可不行!”
說著在地麵方磚上跺了幾下腳。
想到安遠公主小產,身上肯定臟兮兮的,保不準哪哪都是血。
西寧侯府本就沒有備下公主留宿的專用房間。
能在東廂房看病,已經是看得起她!
反正公主在哪間房間都行,就是不能在她的房間!
空間裡,雲皎月正在充分遊離脾臟,將脾臟托出在切口外,用大紗布墊填壓脾床。
聽見宋枝聲音,咬了咬牙!
強製穩住手,沒有被外界動靜所影響。
她緊蹙著眉,眸光暗沉冷厲,按部就班用無損傷血管鉗控製脾蒂血流。
安遠公主的脾蒂太短,和周圍組織有廣泛的血管性粘連……
她的動作必須輕,再輕。
用細羊腸線縫紮活動性出血點,以及進一步縫合修補裂口。
她保證,要是宋枝再敢影響她做縫合修補止血的手術!
敢推門的話,她就敢把人帶進空間殺了!
一命賠一命,正好!
正這麼想著,春香突然繞到宋枝身後,使出全身力氣。
一把將宋枝拽到宋琰麵前,推地上。
宋琰高冷坐在輪椅上,眼底是止不住的厭惡。
一字一句睥睨道,“宋枝,閉嘴!”
陰沉威脅,“再敢鬨出一點動靜,我就讓手底下的人剪斷你的舌頭喂狗!”
“大哥……”
宋枝滿肚子的話,弱弱喊了一聲。
麵對宋琰時,她既怕又蔑視。
怕他曾幾何時名冠京都的餘威,又蔑他雙腿殘廢。
怕他站起來後,能繼承侯位,又蔑他隻要能一直殘廢,她的親哥哥就能繼承侯位。
到時候,她就是侯爺的親妹妹!
以後在京都地位尊貴,能橫著走路。
宋枝不滿,嘀咕著,“明明房間一個人都沒有,我憑什麼不能說話?”
驕縱,“大哥想剪我舌頭就直說,我好歹現在還是公主的小姑子!”
“我的舌頭,也不是你想剪就能剪的。”
細微的聲音傳入宋琰耳畔。
他眼皮跳了跳,目光輕輕從宋枝今日不施朱粉,雙眉畫成粗重八字形,嘴唇上還塗了月牙形黑膏的臉上掃過。
眉頭蹙了一下,懶得和這種同父異母的蠢.貨多說話。
看到她的妝容,腦子裡突然冒出在學士府藏品室裡見到的那幅畫。
想到了什麼,身子驚愣住。
宋枝見狀,趁機轉身就跑,往自己房間而去。
她倒要看看安遠公主究竟是不是在自己的房間。
外頭逐漸安靜下來。
雲皎月的修補手術也做到了最後一步。
剛剛拿細羊腸線修補裂口,修補後針眼不可避免會滲血。
得用熱鹽水紗布壓迫,讓出血完全停止。
考慮到安遠公主先前失血量並沒有到達血容量的百分之三十,因此雲皎月並沒有直接給她進行輸血。
現在縫合修補術完成,就可以開始給人體輸注紅細胞,
驗明安遠公主血型,去血庫裡挑血包進行輸血。
等一切手術做完,雲皎月沒有直接將人挪到廂房內的床榻。
用意念將人挪進病房觀察身體,腸蠕動恢複後。
一齊出了空間。
她滿頭大汗,望了眼床榻上還沒蘇醒的安遠公主。
解開紗帶,喊道,“春香,進來吧。”
“你家公主暫時沒事了,我去給你開個藥,你立刻去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