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愈想愈覺得這趟侯府之行,有部分細微之處顯得很奇怪。
怕自己遺漏了什麼地方,一遍一遍複盤回想。
甚至拿著毛筆,在紙張上,寫下自己遇到的一切事情。
記下聽到的,一切尚有印象的話。
反複深思,終於發現了一些不對勁的苗頭。
遺憾起祁長瑾不在京都,否則他們兩人還能交流交流。
說不定能探討出更多異常的地方,而不像現在她隻發現了冰山一角。
喃喃道,“上回在百藥村,胡嘉嘲諷聶韜帝師府暗探無能,說明武定侯府在外頭有不少探子。”
“那他肯定知道,薑世子暗自出京了。結合祁長瑾明麵上去青州……”
武定侯府應當有了警戒性,懷疑陛下礙於國庫壓力,想要針對薑王府。
一旦薑王府倒了,武定侯府就會成為整個京都最尊貴的勳爵人家。
因此,除宋琰以外。
武定侯陸乾,他最不希望安遠公主出事。
其中緣故還牽扯諸多事情,譬如嫡長公主若意外身亡,中宮皇後就再無所出。
說不定就更不想將勢弱年幼的九皇子養在自己名下。
若是事情真往這個走向發展,京都多方勢力就不再會平衡。
勢力無法權衡,帝王猜忌之心,隻會愈演愈烈。
難免會懷疑武定侯府不忠。
雲皎月依舊覺得自己的思維還不夠完善,總覺得遺漏了什麼關鍵要素。
但她想不起來。
沒有繼續想下去,直接將推導過的紙張撕碎扔到銅盆裡。
打開火折子,將紙張燒毀。
進空間繼續收尾,把魚腥草注射液滅菌燈檢印字和包裝。
隔日,安遠公主墜胎一事引發京都民眾熱議。
百官對如何處置宋元清和趙鶯兒的事情,日日吵,夜夜吵。
京都賭局竟然還開了高價賠率,賭兩人究竟是否會被處死。
雲皎月兩耳不聞窗外事,沒摻和事情。
關起門來,過自己的安生日子。
直到數日後,林芙蕖愁眉不展抑鬱寡歡,聶韜特地邀雲皎月去帝師府看望。
“因為安遠公主一事,議政殿唇槍舌劍,連著八九日的日夜熱鬨。”
“連平日裡裝得謹小慎微清風高潔之人,都暴露無遺自己的本來麵目,數次為薑王西寧侯那一派的人說話!”
“真是令人唏噓憤懣!”
雲皎月和林芙蕖正在繞著各院散步,等著膳房將飯菜做好。
剛到花廳外頭,垂花門方向陸崇憤憤不平的聲音已經傳到耳畔。
陸崇剛從外頭回來,打算吃頓晚膳繼續去議政殿和人爭論。
聶韜擰眉,憂心忡忡勸說,“大人,我看這幾日,你還是先稱病吧。”
“不要再上朝了。”
陸崇憤怒情緒並未平息,感知到聶韜的真心關懷,擺擺手拒絕。
義正辭嚴道,“我知道你為我好,但仗義執言、明公正道是我的職責。”
“所謂路逢險處難回避,事到臨頭不自由。有些話,即使說出來不好聽,但還是得說!”
麵龐冷硬,反過來教育聶韜,“人要是一貫趨利避害!”
“遇見對自己不利的事情,恨不得避之若浼置身事外,就隻會抹殺自己的氣節,摧折自己的筋骨!”
逐漸走到雲皎月和林芙蕖所在的花廳之處。
看到兩人,神情一滯。
收斂外露不悅的情緒,也沒有再據理力爭。
輕聲囑咐聶韜,“在兩位小姐麵前,不要再提剛剛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