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外頭會有人進來,到時候再看光了衣衫不整的段月薔。
這種細微的動作,落在當下敏感的女人眼中,不由讓她心裡五味雜陳。
低低出聲,“不用你可憐我……”
“是嗎?那你的骨氣可真是夠硬!既然如此,那我就讓開了。”
“哎……彆,彆讓開。”
段月薔情急下單手握住對方手臂。
薛福兒恨鐵不成鋼,到底還是沒挪開身子。
像是注意到什麼,目瞪口呆,“皎月?你這劍哪來的?我剛怎麼沒看見你手上有劍?”
雲皎月臉不紅氣不喘,習慣不可避免要撒謊以後,說話一點沒帶心虛。
“剛在巷子裡撿的。”
隨口應付道,“應該是有人在燈節被偷了劍,扒手先給藏到了巷子。”
薛福兒若有所思,盯著長劍點了點頭。
看到劍鞘上還鑲嵌著的紅寶石,瞧著是挺精致昂貴。
這種劍,扒手拿著招搖過市,反倒引人注目,是該先藏起來。
段月薔瞪大眼睛,手足無措僵在原地。
沒想到隻身一人闖到巷子裡救她的……是雲皎月?
算起來,她們也就隻見過三次。
甚至,前兩次她還故意刁難了對方。
段月薔緊咬著下唇,鼓起勇氣開口道,“祁夫人,你救下我,我不會忘恩負義。”
“今夜恩情,我銘記在心。你放心,回府後,我一定會讓父母登門道謝!”
段月薔嫌惡自己被臟手碰過的身體。
想到剛剛發生的一切,身體控製不住發顫。
雲皎月蹙了蹙眉,目光落在對方華麗奇異的服裝上。
她不確定段月薔回府後,這種遭遇是會被父母憐惜,還是會被勒令自裁。
半晌開口,“段小姐,我不太建議你將今夜的事情告訴其他人。”
“哪怕是我的親生父母?”
“是。”
雲皎月攏著眉頭,繼續開口,“我說這些話,不是說對段副指揮使有什麼意見。”
“隻是這個世道,對女子總是苛刻一些。”
“而且你本身就難以挑到合適的夫君婚嫁……”
“要是你向父母坦白自己受辱的事情,婚嫁得更艱難了。”
段月薔心裡不安,不過依舊嘴硬。
不承認自己已經陷入進退兩難,極其難堪的境地。
“你說我因受辱,從而婚嫁艱難。這話我認。”
“但是拋開受辱這種事,我怎麼可能會難挑夫婿!我嫂子好歹是一國公主!”
雲皎月沒收劍進劍鞘,垂眸瞥了她一眼。
抿唇,耐心道,“你嫂子是公主又怎麼樣?公主不還是下嫁給了你們段家?”
文安公主和安遠公主,雖說都是一國公主。
可地位差遠了。
一個生母身份低微,一個是國母,怎麼能比?
“還有,今日花燈節,尋常貴女都會帶上三兩婢女或家仆出門。”
“你怎麼會孤身一人出來,而且還是孤身一人跑到這種人跡罕至的幽僻巷子。”
“這件事情,難道還要我說得再明白些?”
之前她聽到有人尖叫,是來不及深想,才匆忙進了巷子。
現在仔細想想,隻覺得奇怪。
巷子外頭是鬨市,鬨市民眾數不勝數,彆說是把刀架在人脖子上,逼著人進巷子。
就是死命拉扯著女子,都不見得能神不知鬼不覺把人帶進巷子。
段月薔尖叫聲響起的時候,商道上聽見的人,肯定不止她和薛福兒這些人。
偏偏其餘人,不管是異性攤販還是行人,都沒有進入巷子搭救。
這點,除去他人獨善其身不願惹禍的原因。
肯定還有一個原因,那就是有人懷疑,裡麵的人是情到深處玩得旁若無人。
故而認為不便進去打攪。
薛福兒回過味來了,“對啊,段月薔,你怎麼可能不帶婢女出門?”
“以你的個性,剛得了個公主嫂子,巴不得趁機在外頭擺架子。”
“你帶的婢女,數量隻可能比多,不可能比少。”
“難道……”
薛福兒腦子裡靈光一閃,直呼,“難道你是自願進的巷子,你約了人?”
話剛說完,段月薔臉色鐵青,眼底晃過難以言說的痛恨!
薛福兒見狀,瞳孔猛地緊鎖。
下意識數落,“段月薔你糊塗啊!那個人到底是誰?!”
冷靜出著主意,“你說出來,我今晚就讓我父親派人把他抓了。”
“你放心,我會小心行事封鎖.消息,不會泄露你今夜被非禮的事情。”
段月薔羞憤不止,她心情複雜注視著薛福兒。
意外於對方能摒棄多年來的爭執前嫌,真心實意替她抱不平。
緊攥著手,水蔥色指甲深深嵌進軟弱手心。
許久,開口道
“是寧顧行,他約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