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銀立於寧顧行身旁,總結著司裡暗衛昨日探查來的日報。
聲音還未停下,“昨日陛下給了掌印侄孫一道恩蔭旨意,封他為千戶。”
說到,“想是因為段副指揮使在陛下麵前哭了一通,陛下為化乾戈為玉帛,才讓段大小姐……”和那位千戶成婚。
話沒說完,寧顧行聽到府中婢女來報,裴瑰單獨去見了雲皎月。
他心不在焉驟然抬首,猛地將手裡捏著茶盞砸向方磚地麵。
這道聲響忽而製止住王銀繼續的稟告。
隻見寧顧行眸中的殺意如蒸騰水汽浮起,起身往房外隨口叫了幾個人。
招呼道,“你們幾個跟我走!”
帶著十餘個手下,在街道橫衝直撞,駕馬趕往學士府。
王銀望著寧顧行遠去的身影歎了口氣,“是你自己不想聽的,可不能怪我沒稟告完啊。”
學士府。
雲皎月烏黑明亮的眼睛清澈如秋水,步步緊逼,“寧夫人,我知道你看不上寧顧行這個袖裡藏刀的活閻王。”
“如果非要你在自家兄長和夫君之間選,你會義無反顧選擇兄長。”
“所以寧夫人……”
雲皎月笑了笑,淡淡道,“我用你的名義雇了艘去往安南的商船,薑世子妃就在商船上。”
“隻要你肯將拱衛司的通行令牌交給我!我保證,死士和認罪書這輩子都不會出現在京都,如何?”
昨晚她去了趟尼姑庵,親手拿到了官銀如何支出的賬本。
而後她命人低調雇了艘商船,趁著夜色將薑世子妃所需的銅錢成箱裝入船中。
她不敢堂而皇之地給對方銀票,隻因銀票上寫有祁家錢莊的名稱。
故而她給了對方可以在邊境錢莊支取一定銀兩的信物。
如今萬事俱備,隻欠裴瑰這個東風交出可讓薑世子妃在大齊境內暢行無阻的令牌。
裴瑰腦子很亂,自家兄長和寧顧行的身影不停在她腦海中交替出現。
誠然雲皎月說的沒錯,她會義無反顧選擇護下她的兄長。
可寧顧行……
不知怎的,她竟然不想把這個平日裡自己討厭至極的男人,推向危險的漩渦。
緊咬牙關瞪視雲皎月,心裡門清,“說的好聽,什麼讓我交出通行令牌。”
“安南是藩屬國,這艘船一旦開在汪洋大海上,可以隨意改變行船方向!”
“隻要船上的糧食足夠,她完全可以在海中飄著,再任選時間到達任意的藩屬國!”
雲皎月不置可否,事實上那艘船的確不是去往安南。
而是去往新羅,新羅貴族階級以會說大齊語言為榮。
薑世子妃帶著財富到達新羅,不會愁語言交流和改嫁的問題。
最重要的是,新羅不比安南天高路遠,去那裡最合適不過。
要是薑世子妃不願意去新羅,也可以輾轉去倭國。
換言之,她離開渡口之後,將會蹤跡難尋。
裴瑰越想越氣惱,她平生就沒有幾次堪稱是被人扼製住咽喉要挾做事的經曆!
胸口難以平息怒火,“祁夫人,你真是好手段!”
“假使、假使我真的交出令牌,縱使外人不會知道令牌出自我之手,也會知道令牌出自拱衛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