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伏雙:“你認識以前的我?”
“我……”喻一栩唇角閃過一絲笑,卻又迅速被他抿平,“不認識,隻是感覺。”
季伏雙:“你說的不錯,我以前的理想確實是做學術,後來才發現,我好像沒有辦法忍受長久的困在鋼筋混凝土澆築的牢籠裡。”
喻一栩:“是什麼改變了你?”
風掀起的黃沙模糊了視線,她視野之中的那些沙塵自發地凝結成畫。
多年之前,顧承川領著她,從蜿蜒的沙脊一路行至這裡。他告訴她頂峰有瑰麗壯闊的景色,她卻無論如何也走不動。
她的第一次沙漠之旅止步於這座沙丘腳下,那晚她看到有生以來見過的最美的星辰。那夜她後悔,也許白天該咬牙堅持到頂峰。
她偏頭問喻一栩:“你喜歡星辰嗎?”
不等他回答,她又說:“今晚帶你看最美的星辰。”
攀登沙丘不易,下去卻不難,他們駐紮在背風的沙窩裡。
彆人忙碌搭帳篷,喻一栩成了唯一的閒人。
陳光勉良心發現,翻出一件備用衝鋒衣丟給他:“你晚上要是實在沒地方呆,可以到我們帳篷擠擠。不過先說好,睡袋不借。”
他的聲音很大,說話時,瞅向不遠處的宋贇和陳湧鑫。那兩人卻像根本沒有聽出他的言外之意,隻是整理帳篷。
“謝了。”喻一栩肩上搭著衝鋒衣,搭木柴。
乾枯的植物是他下來收集的,很少,隻夠點幾分鐘。夜裡降溫難熬,但他並不難過。
晚飯是各自吃的,補給車提供的物資豐富,除了必帶的壓縮餅乾,想帶什麼全憑個人。
自熱米飯的香氣漸漸飄開,前一天還被嫌棄難吃的餐包,今夜已經變成佳肴。
季伏雙是實用主義者,從不帶性價比低的行李,她的包裡隻有壓縮餅乾和能量棒。
拆出一包壓縮餅乾,她剛出帳篷,就看到宋贇笑著向她走來。
“雙姐,吃米飯吧。”
自熱米飯很香,但她並沒有接:“我有餅乾。”
宋贇並未收手:“我跟湧鑫帶了很多,把你那份也帶了。”
他的聲音不小,不遠處的陳湧鑫大力點頭。她遲疑一瞬,接走米飯:“謝謝。”
一帳之隔,喻一栩聽著他們的對話,又像是回到兩年前。
兩年前的他沒有話語權和自主權,現在的他沒有物資。他被困於一隅,即使心之所向的人近在咫尺,卻也不能觸及。
他沉湎過去,也懊悔現在。可他的情緒還沒來得及醞釀,一隻纖細的手就將它們都撫平。
“你吃哪個?米飯還是餅乾?”
季伏雙的聲音很平,沒有起伏沒有情緒。喻一栩卻霍然抬頭,震驚地望向她。
她又一次將他拉出“泥沼”。
他近乎虔誠的將手伸向壓縮餅乾。
他的選擇令人滿意,卻又不那麼儘如人意。幾步之外,宋贇俯視著他,眼中多了些難辨的韻味。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