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巫慈握住她的手腕,強硬地拉著她一同藏進傘內,“雨太大。”
還真應了他的那句話,雨水倏地落大,放眼望去四周都已成為水簾,甚至就連巫冬九腳下泥土也變得潮濕泥濘。
巫慈牽著她往前走,“走吧,去前方石洞避避雨。”
雨勢如此,巫冬九自然不會勉強自己頂著暴雨回村,於是她乖乖跟在巫慈身後。
所謂的石洞,不過就是小斷崖下被人用石頭堆起來的小洞口。
石洞不大,巫冬九和巫慈兩人進去便已將它填滿。
真討厭,雨怎麼忽然落得這般急。
巫冬九抱膝坐在角落,一點也不想靠近巫慈。可是石洞實在太小,她還是不可避免地觸碰到巫慈的衣袖。
雨越來越急,兩人待的地方竟也成水簾洞。巫冬九覺著無趣,伸手去接從洞口急促落下的水珠,然而緊接著她又重重地打了個噴嚏。
下一瞬,黑色長衣搭在了她的肩上。巫慈溫聲道:“彆染上風寒了。”
巫冬九冷哼一聲,雙手抱臂握緊衣側。
四月倒春寒,天氣變化無常,即便十分討厭和巫慈接觸,她也不想再喝蟾蜍肝臟熬出來的藥湯。
巫慈將巫冬九垂在兩側的辮子理出來,“雨過一會才能停下。”
外衣還帶著點溫熱,從上麵源源不斷傳來的蔻綾香縈繞在巫冬九四周。她煩躁地皺皺眉,埋頭藏在膝間,不去理會一旁的巫慈。
濕掉的外衫被巫冬九脫下丟在一旁,她抱膝靜坐一番,不多時便覺得身體重新回暖。
洞外雨水敲打在泥地和石板上啪啪作響,可是慢慢地,狂暴的雨聲逐漸變緩。
溫暖卻又潮濕的環境,淅瀝而又清脆的雨聲,巫冬九覺得自己眼皮越來越沉重。
又過了一會,洞外的雨聲越來越小,甚至還傳來細細的鳥鳴聲。
巫慈卻沒有喚醒巫冬九,隻是坐在一旁靜靜地瞧著她,“阿九……”
十三歲的巫冬九,比如今更是囂張跳脫,就連長老的胡子,她都敢伸手扯下幾根。但很少人知道,她會因為被阿曼訓斥而偷偷躲在一旁哭。
石洞,便是巫冬九曾經發現的地方。隻不過後來,又被巫慈尋見罷了。
那日她又被阿曼嗬責,說她如此跳脫難當巫師之任。
可分明也無人問過她是否願意擔此一責。
她借著摘藥的名義躲在石洞裡悄悄地哭,然而忽至的暴雨也將她困在此處,直到巫慈尋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