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紅藥的那番話,姚玉容很是好奇,是怎樣的課程和經曆,讓她得出了這樣的結論?她說的那些話,是否可以算是某種提示?是否稍微泄露出了有關接下來的新課程的走向?
不過,無論新課程是什麼,姚玉容都不會覺得恐懼和慌亂,因為,對於月明樓的所有課程,她都抱著隻要不是直接下令捉對廝殺,勝者為王的養蠱命令,那就是賺了的心情。
情況最壞就是如此了,所以,既然沒糟糕到如此地步,那麼淡定就好。
而第二天,三年級的學生們一如往常的走進了教室。隻是這一次,又少了兩個人——菡菡和蠃初一。
他們之中的不少人都已經得到了今天將開始新課程的消息,因此坐在座位上,都顯得有些緊張好奇。
相熟的搭檔坐在一起,彼此低聲討論和猜測著會發生什麼。姚玉容和鳳十六卻隻是沉默著著,看起來格外冷靜淡定。
姚玉容的想法是該來的總會來,費心去猜,猜不中就是白費力氣,猜中了,你有解決辦法麼?一樣白費。不如省點力氣,等問題確實出現了,再考慮怎麼解決。
至於鳳十六——姚玉容覺得他隻是單純的排斥所有人。
他是個複仇者,而身邊的“同伴”,也許以後都是他潛在的敵人。這要他如何親近的起來?
就連姚玉容,雖說是他的搭檔,跟他比較熟悉,可她也感受的到,鳳十六一直都不曾向她敞開心扉過。
她能理解他的所作所為。因為她也是這樣的。
可是,姚玉容知道自己能信任鳳十六,但鳳十六卻連這一點都不知道。
在他的心中,他深陷虎狼之地,孤立無援,卻還有一個弟弟要護他周全,壓力不可謂不大。
但要姚玉容直截了當的告訴他,她跟他一樣,她卻也有所忌憚。
人都是會變的,她有個成年人的靈魂,自然目標穩健,但鳳十六現在卻年紀尚小。也許長大之後,此刻的仇恨終會淡化,萬一到時候,他反手把她出賣了,那怎麼辦?
因此兩人保持著一份特殊的距離,在姚玉容儘量釋放善意的情況下,互不過界的搭夥過日子。
而到了上課的時間,鳳驚蟄慢悠悠的走了進來。他的外表顯然對學生們很具威懾力,教室一下子就安靜了下來。
這個男人沒說一句廢話,直截了當的說了一句“跟我走”,就把他們帶出了教室。朝著後院走去。
女孩們之前就是在這裡準備午飯的,對於後院,無比熟悉,但此刻,她們跟在鳳驚蟄身後,徑直穿過空無一人的院落時,卻有些莫名的感覺,這個時間的後院如此陌生。
最終,他們從後院那一直鎖著的後門處出去了。
門外,是一座山。
一條隻容一人通過的小路,自山腳由上蔓延,然後突然拐了一個彎,隱沒進了枝葉茂盛,鬱鬱蔥蔥的樹林之中,再沒了蹤影。
姚玉容看的很新鮮,也感覺心跳加快了些許。
畢竟,這是她第一次離開紅顏坊的院子,來到外麵的世界。儘管,這所謂的“外麵”,其實仍然在月明樓之內。
不過,紅顏坊的女孩兒都是第一次出門,瞧見這山,這路,都露出了好奇興奮的神色,像是現代中學生春遊似得。
相比之下,無缺院的男孩子們就淡定了許多——說起來,他們的很多訓練都跟紅顏坊的不一樣,難道,他們早就出來過?
“我們有野外訓練課。”姚玉容問起時,鳳十六告訴她道:“你們上樂器課的時候,我們來後山這裡上過陷阱課。”
樂器課是二年級的事情——這麼一想,姚玉容忽然覺得無缺院的進度似乎比紅顏坊快上許多。那時候,紅顏坊學的還隻是無害的正常課程,無缺院卻已經開始練習設置陷阱了??
姚玉容好奇的問了一句:“你學的怎麼樣?”
鳳十六卻看了她一眼,覺得比起這個問題,另一個問題更為重要:“我們那時在山上設置了一大堆陷阱。十二昨天回鳳院的時候告訴我,他們有不少人在山上踩中陷阱受了傷。”
說到這裡,他頓了頓:“這一屆的二年級,不久前也已經上完陷阱課了。”
姚玉容頓時升起了一股不祥的預感。
聯想起之前的下藥課——先是自己吃,然後讓彆人吃的套路,這個陷阱課,怕不是也是“先是自己造,然後讓彆人踩”“先讓彆人造,然後讓自己踩”的套路?
然後跟下藥課說是藥物訓練一樣,美曰其名,好的殺手要會做陷阱,也要學會避開陷阱?
就知道不會輕鬆啊……
這麼想著,姚玉容歎了口氣,走在了鳳十六跟前,跟在前一個人的身後,倒數第二個登上了上山的小徑。
她與鳳十六還是走在隊伍的最末——他們都這麼防備外人,下意識的便不肯將自己的後背暴露給彆人。
不過目前姚玉容還是放心鳳十六的,便走在了他的前麵,免得她走在他後麵,讓他渾身不自在。
走完了那條小路後,一行人才算是真的入了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