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鬼?
為什麼在夢裡她要平白無故的被十六嘲諷啊?
而聽見了她的響動,她身旁的狌初九睜開了眼睛正要也坐起來,卻被姚玉容捂住了眼睛。
她朝下按去,他便閉著眼睛,又順著她的力氣重新躺了下去。
姚玉容輕聲道:“沒事,我起夜。”
狌初九握了握她的手,低低的“嗯”了一聲,又閉上了眼睛。
於是說了自己要起夜,她就不好繼續呆在床上了——說起來,無缺院的男孩子哪裡都好,就是晚上太容易被驚動,也不知道鳳驚蟄是怎麼把他們訓練成這樣的。
說起鳳驚蟄……
姚玉容猶豫了一下,披衣而起,朝著院外走去。
一路上,有許多值夜的侍衛守護在道路兩旁,但她拍了一張【守真誌滿】,便無人驚動。
她明明自他們的眼前緩緩走過,卻沒有一個人能發現她的存在。
【守真誌滿】:守真誌滿,逐物意移。
保持本真,意誌就不會動搖。追逐外物,意誌就會被改變。
隻要她想著【沒有人會發現我】,她的願望就能實現。這是她目前為止,使用的最純熟的一種用法。
這些年來,她不知道多少次見過卡牌上的那行小字。但此刻,姚玉容盯著卡牌上的那行【守真誌滿,逐物意移】,若有所感的歎了口氣,踏入了鳳驚蟄獨居的院落。
再這樣下去,過個幾十年,也許他就會變成孩子眼中“可怕,孤僻,神經有問題,據說會吃小孩子”的怪爺爺了吧。
姚玉容將【沒有人會發現我】,修改成了【除了鳳驚蟄外,沒有人會發現我】,然後敲了敲門。
很快,鳳驚蟄就像是根本沒睡一樣的,出現在了門後。
他盯著門外的姚玉容看了一會兒,隨即讓開了身子。
“我還是很好奇,你究竟怎麼能不驚動任何一個侍衛的過來。”
“那你就繼續好奇吧。”姚玉容微微一笑,“我隻希望我沒打擾到你休息。”
“一把刀在主人不用的時候,就是在休息。”鳳驚蟄看著她熟門熟路的坐了下去,轉身給她倒了杯水,“我今天休息了一整天。聽說你和狌初九出門了。”
“怎麼,”他跟著坐了下去,“你要來跟我分享你們今天發生的趣事麼?”
“沒什麼好分享的……”姚玉容沉默了一下,咬了咬嘴唇,“我今天做了個夢。”
“我不會解夢。”
“我夢到了十六。”
“你是說,”鳳驚蟄淡淡道:“他死在外麵了,今天給你托夢了麼?”
“不是。”姚玉容氣惱道:“我覺得他在責怪我。”
頓了頓,她旋即又低聲道:“或許是我覺得我做的有所不妥。十六隻是我的潛意識借用的一個殼子。”
“他已經變成了你的底線,你的良心,和你衡量萬事萬物的標準?”鳳驚蟄撇了撇嘴,“我們談過的。你跟我說你都計劃的很好。”
說到這裡,姚玉容猶豫了。
這四年來,她看過了檔案,摸清了有多少人在為月明樓出力,甚至想過直接殺死謝溫,事實上,她曾在一天晚上,使用了【守真誌滿】,潛入了他的臥房。
她在他的床邊站立了很久,而【宇宙洪荒】也在卡槽裡,等待了很久。
但她最終什麼都沒做。
然後一出來,就碰見了鳳驚蟄——他在她使用【守真誌滿】前,便已經盯上了她,因此卡牌的【隱身】效果,對他無效化了。
他驚異於她在無數侍衛的眼皮子底下闖入謝溫臥室,卻猶如無人之地。但也因此終於確定了自己的懷疑。
鳳驚蟄很早之前便察覺到了姚玉容的不同尋常之處,他觀察了她很久,此刻終於肯定道:“你還記得小時候的事情。”
姚玉容看著他,有【宇宙洪荒】在手,她一點也不驚慌:“我還知道你的事情。”
她問道:“你想知道嗎?”
但鳳驚蟄的回答,卻出乎了她的意料:“我不需要你來告訴我,我自己知道的很清楚。”
這回輪到姚玉容驚訝了,她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道:“你知道你全家是被月明樓所滅,卻仍然為他們效力?”
鳳驚蟄慢慢的笑了,他避而不答,隻是問道:“你殺了謝溫麼?”
“……沒有。”
“為什麼?”
姚玉容默然了片刻,慢慢道:“……你總不能告訴我,我沒殺謝溫的理由,與你的回答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