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當家的把袖子裡的小刀摸了出來,蹲到李氏麵前,想了想,又側了側身,於是他手裡的小刀就對著李氏得兒子了。
李氏見三當家竟然用刀比劃他兒子,嚇得一哆嗦。
“李氏,我再問你一遍,你說得可是真話,真的看到了人嗎?”
“三當家的,我發誓,我說的都是真的,我真的看到了兩個灰衣人。”
“真的看到了嗎?你這個婦人,莫不是為了自家不受刑,就惡意攀誣孫大郎兄弟?”
三當家的看著李氏眼底的幾分心虛,猙獰一笑,這又是一個自作聰明、胡亂咬人的婦人,他生平最恨這種婦人!
他心裡想起了一件深遠的舊事,心中惱怒異常,就算這個婦人是老四的舊相識又怎樣?她不動她不就行了,一樣能給她留一個深刻的教訓!
三當家的心思隻在轉瞬間,說話間,手上小刀一轉,李氏兒子右手的小拇指竟然就被削下來了!!!
“抱歉,老了老了,天黑沒看清,手滑了!”
三當家的隨意說著話,捶了捶腰,站了起來 。
穀場上一片寂靜,今天真是太刺激了,好似繼大當家的發瘋殺人之後,三當家的也發瘋砍人了!
“阿娘,阿娘,我好痛啊,痛死我了,我手沒了,手沒了。”
李氏看著自己的兒子斷了手指,悲痛得哭了起來。
她的豆子,
已經會背《論語》的豆子,
會中狀元、當大官給她請封誥命的豆子,
……
沒了,全沒了,身有殘疾者是不能當官的,不能當官的。
……
要知道,她可是已經打聽好了潭州書院招生的事情,也已經求好了四哥,等和大哥過完中秋節,她們母子就去潭州。
她還等著做誥命夫人享福呢!
她的希望全沒了!
全沒了!
李氏心中滿是淒涼,想到三當家說的“手滑了”,心中盛怒,笑話,真是個笑話,她好恨,恨不得立馬殺了三當家!
隻是她眼角餘光瞟到三當家身邊眾多的護寨隊成員,立即冷靜下來,收斂了神情。
冷靜了之後,她抹了抹眼角的淚水,忍著痛心,抱著兒子安慰,又悄悄和豆子說了幾句話,豆子漸漸安靜了下來,雖然依然抽泣著,但是沒有出聲了。
李氏咬了咬牙,跪在三當家的麵前承認了自己的錯誤,“妾身心急之下,犯了寨子裡的忌諱——攀咬兄弟。按規矩是要受一刀兩洞的,三當家的隻下一刀,已經是對我們母子開恩了,謝三當家的開恩。”
“沒想到你竟然知道寨子的規矩,非常好。我不管你以前在外麵是如何行事的,既然回來了,就要守寨子裡的規矩。
還有,安安分分的守好婦道,說話規矩些,行事也規矩些。”
三當家的邊說邊打量李氏的神情,見她神態不複之前的飛揚,而是一臉怯弱,滿足的笑了笑。
李氏低眉順眼的應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