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效物質是通過化生反應致使我的身體改變了理化性質,從而達到調控器官組織的目的。
或者說的更具體細微的話,是這些藥物成分刺激了人體的某些觸媒,令體內自發的分泌出了各種激素、催化劑、蛋白酶等等調節了各大係統,而用藥的劑量、方式則令這種調節更為精確。
但是,如果細想一下的話,人體其實並不一定非要依賴外物刺激才能夠分泌各種物質來調節內環境。
舉個例子,當人類受到驚嚇時,就會大量分泌腎上腺素令人呼吸加快、心跳和血流加速加快對人體的供能,並且還伴隨著瞳孔增大,這些都是為了應對緊急情況強行提升人體體能。
而這個過程裡人體並沒有攝入任何外來的物質,純粹是大腦自發的本能作用,這意味著什麼?這意味著人類的意識天然可以越過物質屏障管控機體,但是想要觸發這種機製卻不容易。
就好像你沒辦法在平靜安穩的狀態下光靠腦子想就讓腎上腺素緊急分泌,那叫自己嚇自己。
而且這種意識作用很是粗糙,普通人與生俱來的也就那麼幾樣簡單的機製,除了上述的危險驚嚇會分泌腎上腺素,還有諸如看到美食會分泌口水,見到美女會燥熱挺拔……
但這些說的都是普通人類,他們不可能擁有無限增長的精神強度和肉身體魄,自然越不過這天然的生理枷鎖。
盤坐在地上的李衡安靜得如同一尊雕像,幾乎與周圍同樣靜立的木樁、石墩融為一體。
氣息內斂毫無殺機,不時地飛來一些小昆蟲在他身旁盤旋環繞,小飛蟲又引來嘰嘰喳喳的麻雀,腦袋一伸鳥喙一張就把小蟲兒吃了,然後滿足的站在李衡的肩膀上整理起羽毛來。
麻雀完全沒有察覺到自己腳下的不是什麼木頭石牆這種死物,而是一個活人。
他以一種絕對沉靜得狀態將自己的心神沉入到肉身之中,探尋著常人不可知的境地,追逐意識和本能之間那道模糊縹緲的界限。
古老的哲學,先賢的至理教誨著他何為“靜”何為“動”,發乎於心之動如何打破外物之靜。
尖端的科學,前沿的智慧指引著他如何用源自大腦的電化學信號精確得沿著神經導線支配數百種生物腺體。
在那一瞬間之間,他像是遊泳在一片無邊的空曠海洋之中,四周隻有無儘的波濤水浪和充斥耳邊的風雨之聲,廣闊空寂的大海中隻有他一個人在遨遊,巨大的孤寂帶來可怕的無力感衝洗著他。
他想要放棄,想要不再去遊,因為他不知方向不知上下,不知身在何處也不知去往何方,沒有儘頭茫茫渺渺。
但是每當他想要放棄之時都有一股無名的意誌讓其支撐下去,強咬著牙無論如何無力絕望都要堅持下去的衝動。
“仔細聽好風的聲音,仔細觀察浪的湧動,去聽一切你能聽到的東西,去看一切你能看到的事物!”
漸漸地原本嘈雜駁亂的風雨聲變得淅淅瀝瀝清晰可聞,無處不在洶湧而至的波濤浪花也變得有跡可循,他終於短暫得找到了自己的方向。
他迅速調整遊泳的姿勢和身體撥動的方位,從原來的胡亂無序盲遊做到真正的乘風破浪,儘管哪怕隻是短短的一瞬一秒,但他還是捕捉到了!
一刹那間,天青海闊,風高浪遠,無垠無邊,近在眼前。
呼——
李衡猛地睜開雙眼,大量的毛孔一齊豎立和周圍的空氣交換著物質,渾身爆發出淩厲的氣勢。
“嘰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