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來的陰風?!”
正當趙天寶心中閃過這一念頭時,便隻聽見呼啦一聲,以及一片慘叫聲迭起。
煙塵自場地上揚起,兩個西服男和一個穿皮夾克的發出慘烈的嚎叫躺在不遠處,而剛剛正是他們幾人合力把陸伯死死按在地上。
“怎麼了!發生了什麼!”
趙天寶被這突來變故嚇得眼皮直跳,惶恐得遠遠退縮出去。
直到塵埃落定,他以及其他眾人才看清原來場中不知何時已經多出來一人。
多出來一個看上去平平無奇的男人。
那人正將滿身灰塵的老人慢慢扶起來關切的問道:“陸伯你怎麼樣?沒事吧?”
還處在迷糊中的陸伯隻是條件反射式得茫然回答:“沒事……沒事……哎?”
“小衡!”
直到他反應到來者何人時,在大驚出聲。
“你過來作甚?!走走走!快走……這事跟你沒關,彆摻和進來……”
他的第一反應卻是讓李衡快些走,千萬不要卷入自家這攤子爛事當中,跟這群家夥們惹上可沒有好結果啊!
李衡搖了搖頭,這種話他聽不下去。
縱然是精神力強大的他,已經擁有了極佳的情緒穩定性,在看到陸伯的樣子後也難免胸中氣血翻湧,一股名為“怒”的意誌止不住的上漲。
這個對自己恩重如山的無親緣老人,除卻自己,他已彆無仰仗。
甚至換一步說,這便是李衡的執念之一。
既然舍棄不了平凡中的一切,那便更要珍視這平凡的一切。
正因為他們平凡,所以也更加的脆弱,倘若有失便悔不再來,一切遺憾無所彌補,這種感受李衡絕不要再體驗一番。
“你是哪個?怎麼過來的?”
趙天寶遠遠地看著李衡,眉頭緊皺發出疑問。
沒有回答,甚至連看都沒看他,李衡隻是要把扶起的老人攙到一旁坐下。
見到自己被無視,趙天寶眉眼頓時抽搐了一下,猙獰的麵相再次浮起。
他便由不得彆人如此輕慢自己啊!這讓他很是不爽!
“滾開”
李衡低沉得出聲,向攔著自己的那些西裝背心男低喝道。
突然出現的男人,莫名可怕的氣勢,這群充當打手保全的家夥竟也在第一時間有了畏懼感,彆他這一句話懾得紛紛後退了半步。
李衡再一轉頭望向才從屋子裡探頭探腦畏畏縮縮的陸成飛,立刻衝他喝道:“過來!把陸伯扶到一旁去好好守著!”
還一頭霧水的陸成飛眼見這一片混亂中闖進來居然這個一向和自己不對付的“發小”立刻嘴硬道:“是你?你過來乾甚!我家的事有你什麼事,我……”
然而下一刻,李衡的目光和他迎麵撞上,在那目光掃射之下陸成飛刹那間頭皮發麻,背心狂湧冷汗,仿佛看到了什麼極度恐怖的東西。
咕咚~他忍不住渾身發顫得咽了口口水,然後鬼使神差得走了過去,按照李衡的吩咐把自己老爹穩穩得扶住,整個場麵十分的父慈子孝和諧安寧。
就連陸成飛自己可能都沒有理解為什麼自己會乾出這種事,乾出這種得罪趙天寶讓自己以後絕對沒好果子吃的事。
但他在剛才隻覺得——害怕!
他隻是憑本能覺得如果不按照李衡的話去做,自己會很慘,非常的慘!
剛剛那眼神就如同一頭猛虎在盯著一隻土狗似的。
但這場麵隻會讓另一個人抓狂,讓趙天寶感覺自己的臉仿佛被踩在地上蹂躪。
“你們他媽的是傻逼啊!!就這麼讓他來來去去,我他媽養你們吃屎啊!”
被老板這麼一吼,那些要賬團夥才紛紛反應過來,立刻包上來將李衡團團圍住。
而此時,還有另一個人看著李衡瞪大著老眼,身體尤其是雙腿開始抑製不住得打擺子,連說話都結巴了起來
“就……就是他!就是他啊!趙哥……趙哥,就是這個人……打我的就是他!”
程威像是癲了似的扯著趙天寶的胳膊袖子不停地抖著,用傷疤還沒好的右手指向李衡。
趙天寶被他扯得煩了,反手一抖將他甩開。
“好得很,那就新仇舊賬一起算!不打死就行,醫藥費老子全包了!”
李衡微微側目掃了這個不停叫囂的家夥一眼,他也知道這家夥是誰。
趙天寶,趙六河的兒子。
敢如此張狂也是因為他最大的仰仗,背後正是他的老爹趙六河。
趙六河,平山鎮裡頗為有名的人物了。
八十年代老農村裡鹹魚翻身的典型案例,據說老家就在李衡村子不遠處的趙莊。
其母的名聲不好,似乎是個寡婦,但卻又不是那麼守規矩,前前後後嫁了多個丈夫,可以說在這十村八鄉都有老家。
仗著有個還不錯的皮囊,雖是改嫁多次但總有看上她臉盤子的莊稼漢接手,這趙六河到底是她第幾任老公的崽也早說不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