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瓊英緊緊抱著小黑貓，眼淚透過帷帽落到了它的腦袋上。
小黑貓扒拉著她的肩膀，直起身，想要伸出舌頭去舔舔她的眼淚。
“不要。”陸瓊英驚呼一聲，帷帽落在了地上。
在場的人看到她的臉都嚇了一跳。
雖然做好了準備，但那張原本和陸瓊華一模一樣的臉，現在卻變得滿是疤痕。黑色和褐色的痂皮貼在臉上，讓她顯得格外駭人。
陸瓊英沒想到帷帽就這樣落在了地上，她慌亂地把貓塞回去給妹妹，扭頭就往屋裡跑。
陸璃快步追了上去，但是她的小短腿哪裡跑得過陸瓊英。
“五皇姐，等等我。”她追著追著，撲通一下被絆倒，摔到了地上。
“小九！”
“九妹妹！”
身後的人都驚呼出聲。
連往裡跑的陸瓊英也停下了腳步。
“嗚嗚嗚，我摔疼了，要五皇姐抱抱才起來。”陸璃躺在地上打滾不肯起來。
原本想要去攙扶她的其他人，都齊刷刷停住了腳步。
“嗚嗚嗚嗚，五皇姐，你不愛我了嗎，你怎麼不來抱我。”陸璃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小模樣要多可憐就有多可憐。
“嗚嗚嗚嗚，我給你準備了好多好多禮物，人家那麼喜歡五皇姐，五皇姐卻不肯抱抱我。”
陸璃哭得更大聲了。
陸瓊英最終還是敗給了她，扭過頭來，走向了她。
她一手擋住自己的臉，一手把陸璃從地上牽了起來。
“我這樣很可怕，以後不要來找我了。”陸瓊英的語氣裡滿是失落和惶恐。
陸璃抓住她那隻擋著臉的手，看著她的眼睛一字一句道：“不可怕，這是英雄的印記。”
陸瓊英一怔。
陸璃繼續道：“曲大人說過，得了天花，一百個人裡有九十九個都會死。可你活下來了。”
“五皇姐，你打敗了那麼多個人，你好厲害。”她眨巴著大眼睛，崇拜地看著陸瓊英。
沈流箏聽到這話，眼眶一熱，上前把陸瓊英抱到了懷裡。
她的語氣十分堅定：“瓊英，小九說得對。這些疤痕，都是你和天花作戰的證明。你打敗了它，你很厲害。”
“沒錯，五皇姐就是厲害。打了一場這麼艱難的仗，還贏了！”陸瓊華也用力點了點頭。
其它幾個孩子也七嘴八舌地跟著誇起來。
“五皇姐好厲害，打了勝仗呢！”
“就是就是！”
“真的嗎？”陸瓊英有些不可思議地摸了摸自己的臉。
“當然是真的。”幾個孩子異口同聲地說了出來。
他們怕陸瓊英不回去，七嘴八舌地把自己準備的驚喜都說了出來。
陸瓊英想哭又想笑，大家都好在乎她。
哪怕她變成了現在這個可怕的樣子，他們也沒有疏遠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