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刀鋒(2 / 2)

熨帖的暖流順著縫隙滾落,精神圖景在暴亂中變成廢墟,卻緩緩擠進一縷風。

但對於埃利厄斯來說,卻並不足夠,他眼眸陰翳,低低地按耐下喘息。

實際上,洛裡安確實無法完全安撫他,不僅是因為沒有二次覺醒,更重要的是,對方的身體早就是強弩之末,表麵已經痊愈,卻由於損傷嚴重,內裡衰敗不堪,深深紮進血肉裡,稍有不慎就會徹底崩塌。

洛裡安本來就是人類,對這種情況一知半解,也沒學會如何正確地釋放和控製信息素,在呼吸交纏中,總算感覺到雌蟲的情況逐漸穩定下來。

被子雜亂地堆疊在一旁,埃利厄斯卻沒有要放開他的意思,血跡乾涸在頸間,氣息乾燥。

洛裡安艱難地掙紮一下,感覺自己像是一片貓薄荷,被牢牢地擠在對方懷裡,喘一口氣,想動一動,偏過頭便對上雌蟲泛灰且無神采的眼睛。

明明進行著最親密的信息素交融,他們卻始終涇渭分明地劃開界限,居然在這時候才最為親昵。

埃利厄斯像是意識不清,結實的臂膀壓下他的動作,強硬地不準他離開。

好吧。

洛裡安歎了口氣,重重砸回枕頭上。

就這樣被緊緊箍住,動彈不了,他本以為自己會睡不著,誰知一閉眼,再次醒來時已經是第二天早晨。

房間寂靜無聲,不遠處亮著一盞黯淡的小燈。

到了這時,洛裡安才終於有機會打量四周,隻看見滿眼都是灰白色調,帶著冷硬的機械感,裝修單調,幾乎看不出雌蟲生活的痕跡。

昨晚的一片狼藉被收拾得乾乾淨淨,他從柔軟的被褥中掙脫出來,手腕有點疼,酸酸麻麻的,莫名口渴,卻滿意地抓了一下頭發。

很好。

看來對方自覺沒臉發火,就算是覺得憤怒,也沒有把自己扔出去做星際流浪者的打算。

洛裡安善於接受彆人的愛意和照顧,而愧疚也是同理,試圖將主動權拉到自己手裡,於是垂了垂眼,心裡有了想法。

思考間,他又聞了一下身上的氣味,不禁皺眉,感覺全身都被雌蟲醃入味了,帶著陰冷而生鏽的草木香。

“好難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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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利厄斯回來時,看見的便是空無一人的房間,以及雄蟲不見蹤影的畫麵。

他眼神暗了暗,陰著臉要轉身,下一秒卻察覺什麼,思緒被嘩嘩的水聲打斷,陡然怔住。

洛裡安在洗澡。

意識到這一點,沉默中,埃利厄斯站定幾秒,將手中的東西放下,等待著,顯得躁鬱難安。

不知道過了多久。

洛裡安打開門,周身混著彌漫的水汽,見外麵一點聲響也沒有,以為房間裡依舊沒人,一抬眼,卻倏地看見雌蟲無聲站在床邊,不由得動作微頓。

對方眸色沉沉,身形被房內幽微的暗燈切割成兩個部分,神情似乎也隱沒在黑暗中。

“怎麼一點聲音也沒有。”

洛裡安身上濕漉漉的,溫溫熱熱,發尾亮晶晶地反射燈光,一滴水珠打著轉淌在腳邊,彙聚成一灘波光粼粼的水窪。

他眨了眨眼,沉默了好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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