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青裁靜了一下心神,看向滿麵狐疑的阿音與青年, 輕聲道:“沒事, 我們先去守望台,那裡有□□、火石。”
青年雙眼一亮, 憑借他們三人現在的情況,在守望台確實更能幫的上忙。
阿音則不放心的看著洛青裁, 甚至想伸手觸摸他的額頭:“你真的沒事?臉色這麼難看?”
洛青裁避開了她的手,冷冷道:“彆碰我。”“拽什麼拽。”阿音冷哼一聲, 彆過臉去。
帶著血腥味的風吹去掌心的冷汗, 洛青裁極慢極慢的喘著氣, 目光則定在阿音的身上。
其實方才青年所說的那番話, 是對的。他想要像阿音傳達的並不是字麵上那些意思, 而是更深層次的東西。
隻是他向來毒舌,或者他知道如何用更溫和的方式去表達, 隻是他不願意。
洛青裁向來不喜歡含蓄,總喜歡用最殘忍的方式撕扯開事實的真相,不管那個真相傷的是彆人, 亦或是他自己。
青年很好的理解了洛青裁的意思,洛青裁隻是嘴硬不願意承認罷了。他不喜歡彆人窺測他的內心世界。
不知為何,這個僅相處了幾個時辰的陌生人,卻能敏銳的捕捉到他的所思所想,這一點, 有時連何遇都不曾做到過。
這種感覺讓洛青裁覺得厭惡, 心緒自然不穩, 所以給了某些東西可趁之機。
其實洛青裁之所以針對阿音,並不是因為阿音他們為惡,卻在自己的親人受到危害時悲痛欲絕。
這本就是人性的劣性根,洛青裁並不覺得有什麼不對的地方。他之所以步步緊逼,惡言相向,是因為他敏銳的感覺到了阿音的茫然與不安。
阿音雖在訴說著以前的種種,但是話音之下所隱藏的皆是對過往的懷疑。她潛意識裡在否定自己的過去。
否決自身的存在,是很痛苦的事情。或許正因為洛青裁深知其中的滋味,才會遞於阿音一方拭淚的手帕。
洛青裁垂下目光,方才湧現的那段記憶,他以為他早就已經忘了,或者說他以為他早已不在乎了。
有何遇陪伴在身側的日子總是格外溫暖,溫暖到洛青裁以為,何遇所帶來的光芒可以驅散他心底所有的黑暗。
可事實並非如此,洛青裁是極愛何遇的,但也因為極度愛他,所以有些陰暗的情緒被他壓在角落裡,捂的嚴嚴實實不敢讓何遇窺探到分毫。——他承受不起失去的後果。
也正因為如此,洛青裁其實從未放下過過去,他還是那個陰鷙暴躁的洛青裁,唯一的不同是,他在何遇麵前學會了偽裝。——偽裝起了自己陰暗、暴虐的一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