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全身上下皆是傷口,整個人幾乎被血水糊住了一般。仿佛一個血人。
何遇認出來那是昨日出去打探消息的青年弟子之一,連忙走了上去。
距離最近的白大業已經將那人扶了起來,向他的後背輸送靈力,口中急切道:“堅持住。”
那名青年張了張口,哇的嘔出一口血來。
慎文說道:“大業,快住手。他傷的太重,已經不能承受你輸送的靈力了。”
白大業的手倏地一頓,五指忽然攥緊了。
那名嘔血的青年抬起頭來,他看起來極度虛弱,好像隨時都有可能死去。
韓政上前一把握住青年沾滿血汙的手,問道:“發生什麼事了?”
“魔族……”青年喃喃道。
“什麼?”韓政沒有聽清,又往前湊了湊,那名青年忽然打了個激靈,“外麵到處都是魔族。”
韓政神色凝重道:“什麼意思?人界被魔族占領了?”
青年點點頭,又搖搖頭。
邊上有人急了,不由開口道:“到底是還是不是,你倒是說呀。”
青年好像這才回過神來,緊緊攥住韓政的手,口齒含糊道:“不,不是,不過也差不多。曲家與劍神穀的封魔之地被魔族毀了……”
“你說什麼?”青年還未說完,就被慎文抓住了手臂:“劍神穀的封魔之地被魔族毀了?什麼時候的事,你給我說清楚!”
然而那名青年已經不能再回答他了,在說完那句話之後,他的呼吸就停止了。
然而慎文還沉浸在巨大的打擊之中,他緊緊抓住那名死去青年的胳膊,臉上的表情十分駭然。
韓政將手放在慎文肩上,低聲道:“慎兄,你冷靜一點。”
話音剛落,就見慎文滿身煞氣的站了起來。
韓政道:“慎兄,你去哪裡?”
“我要回去看看,劍神穀到底如何了。”慎文的聲音裡滿含殺意。
韓政輕輕伸出手合上了那名青年的眼睛,輕聲道:“我們確實不能夠再待在這裡了。”
因為白邈,穀平不在此處,其他人大部分是小門小派,說得上話的人隻有韓政,慎文,李如許與曲門主。
現在慎文情緒激動,曲門主重傷,李如許又太過年輕,所以一切都由韓政主持。
韓政與眾人商議一番,決定留下部分人手守衛此處,且在這處山林之外設置了結界。
其餘人則凝結成一股繩,向山林之外走去。
*
夏日的天氣總是善變,方才還是豔陽高照,現在卻下起暴雨來。
厚重的鉛雲壓得極低,自遠處傳來隆隆的雷響。
何遇坐在一處四麵漏雨的茅草屋中,正用布巾擦拭天清劍上沾染的血跡。
而在茅草屋外的地麵上橫七豎八躺著數具魔族的屍體,其中還有兩頭體型巨大的魔獸。
粘膩腥臭的血流的滿地都是,然後被暴雨衝刷乾淨。
何遇將擦拭乾淨的天清劍歸入鞘中,看向茅草屋的角落。
隻見一名衣著質樸的婦人正蜷縮在角落裡,懷中抱著一名嬰兒。她的身側還有兩名四五歲左右的孩童。
見那兩個小娃娃小心翼翼的瞅著他,何遇微微一笑,輕聲道:“彆怕,你們已經安全了。”
此時距離何遇從封魔之地離開已經過去了數日。
雖然曲家與劍神穀的封魔之地被毀,但不幸中的萬幸是曲家所在的淩天城與劍神穀所在的天望峰的控製權皆被人族修士控製。
在何遇等人前往葉家封魔之地的時候,他們也在暗地裡悄悄行動著。
就在何遇等人平安離開封魔之地的時候,被困拂雲宗的修士也在曲家與劍神穀的幫助下奪回了拂雲宗的控製權。
至此,人界再無一處被魔族控製,人族與魔族的反擊戰徹底打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