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遠之既能被元徽收為入室弟子,就說明他於藥理一途有著極高的天賦。
方才齊赫讓他找來的那枚丹藥他雖隻看了一眼,聞了一聞,但蘇遠之確定他從未見過此種方子研製出的丹藥。
這其實是很不應該的——藥王穀藏書閣內所有的藏書與秘方蘇遠之通通都記在了腦海中,可對於方才那枚丹藥卻沒有任何印象。
聽了蘇遠之的問題,齊赫的眼底好像閃過一道冷光,隨後從鼻子裡冷哼了一聲。
蘇遠之是何等聰慧,見齊赫如此態度,就知道他方才的問題觸到了齊赫的傷心事。且此事多半與自己的師傅元徽有關。
然還不等蘇遠之道歉,齊赫卻開口了,他說:“這是我年輕時誤打誤撞自己研製出的方子,穀內藏書並無記載。你不知道也很正常。”
齊赫說這句話的時候聲音裡並沒有多餘的情緒,淡淡的,好像在說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但隻有他自己知道,若非這張誤打誤撞研製出來的藥方,他早就在被剖出金丹的時候就死了。
“原來如此。”蘇遠之好像沒有察覺到方才空氣中的凝滯一般,笑道:“有師,有齊老的丹藥,想必白宗主的傷很快就會好了。”
然而齊赫的臉上卻無一絲笑意,蘇遠之的心頭閃過一絲不祥的預感,“齊老,您……”
齊赫道:“這丹藥我也隻剩下這一顆了。”
蘇遠之的眉頭不由皺了起來,齊赫歎了口氣,“此藥方所需的一味藥材非常罕見,乃是世間至寶,我也是偶然所得,現在世間隻怕是再也尋不到了。這顆丹藥隻能暫且緩解他的傷勢,卻不能治本。”
齊赫說著半側過身看了一眼昏迷的白邈,“我能做的也隻有這麼多了,接下來隻能看天意了,若是能夠找到新的治療方法的話……”
“師伯!”蘇遠之的眼睛不由瞪大了,“您的意思是說白宗主他……”
後麵的話太過不吉利,蘇遠之沒有說出來,但看齊赫的意思,隻怕是沒什麼希望了。
齊赫卻好像不想再談下去,他撐著拐杖站起身來,道:“我先去隔壁歇一覺,有什麼事就叫我。”
蘇遠之心底仿佛掀起滔天巨浪,但聽了齊赫的話還是勉強穩住心神,“是,弟子恭送師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