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大而精純的力量湧入身體,帶來極度的痛苦,但何遇咬著牙,愣是一聲沒哼。——這種痛苦在死亡麵前又算得了什麼呢?
何遇不再抵抗,任由那股磅礴的力量湧入自己體內,他輕輕合上眼睛,一滴清淚自眼中滑落。
門外,洛青裁雙手環臂,皺眉看著距離他數米之遙的房門。
就算是站在這裡,也依然能夠感覺到房間內湧出的強大靈力波動,而他的身後蘇遠之正撐起一個結界。
這是防止這裡的事情被魔族探子所知曉。畢竟玖炎借著火靈的身體複生了,誰知道魔族會不會潛入穀內。白邈重傷不治的消息絕對不能傳出去,而且他們也要保護何遇。
“過來坐一會兒吧。”齊赫正坐在一張矮凳上,他衝洛青裁道:“你已經站了小半個時辰了。”
洛青裁嗯了一聲,雙腳卻仿佛釘在了地上,不願意挪動一絲一毫。他對於屋內發生的事情很清楚,但儘管是這樣,還是免不了擔心。
掛念著一個人的滋味既甜蜜又難過。
在遇到何遇之前,洛青裁從來不知牽掛著一個人是何種滋味。但自從何遇打開他的心門之後,這份牽掛就從未斷過。
看著洛青裁的背影,齊赫無奈的搖了搖頭。
又過了不知多久,那股強大精純的靈力波動終於停止了,洛青裁第一時間就跑了過去。
輕輕推開房門,洛青裁走了進去。隻見白邈端坐在床榻之上,雙眼緊閉,早已沒了呼吸,而何遇跪坐在床榻前。
洛青裁聽見何遇低聲說:“宗主,你放心吧。”
何遇的聲音沙啞破碎,滿含悲痛,洛青裁不由放輕了腳步,他走上前去將手按在了何遇肩上,輕聲喚道:“師兄。”
何遇借著洛青裁的力道站起身來,然而還不等洛青裁說上幾句安慰的話,何遇身體一晃,昏了過去。
“師兄!”洛青裁臉色一變,上前一步將何遇抱在懷裡,就在此時齊赫與蘇遠之走了進來。
齊赫上前按住何遇的脈搏,低聲道:“快,將他帶出去。”
何遇體內的傷勢還未徹底痊愈,又驟然承受白邈數百年的靈力,自然承受不住。好在有齊赫在側,算是有驚無險的過去了。
因為不屬於自己的力量在體內,何遇用了幾天時間才適用。此時何遇盤膝坐在床上,齊赫正將他身上的金針拔/掉。
“白宗主傳給你的力量雖然強大,但目前你還不能控製。”齊赫邊收拾東西邊對何遇說道。
何遇看著自己的手掌,輕輕嗯了一聲。
“白宗主已經將調整的方法告訴你了吧?按照他說的做就好。”
何遇又點點頭。
看著何遇嚴肅的側臉,齊赫笑了一下,他說:“不用擔心,白邈是人中翹楚,他是不會看走眼的。你一定可以。”
何遇苦笑了一下,經過這幾日的沉澱,他的心情已經不像最初那麼悲痛。隻是沒有想到白邈最終還是走到了這一步。
在《登仙》原本的世界中,白邈是在與玖炎對戰中戰死的,那一戰極其慘烈,無數大能隕滅。危難之際,白邈將宗主之位傳給了洛青裁。而那個時候,沈書遙遭受洛青裁迫害,正與璃夢淪落魔界。
何遇本來以為洛青裁在他身邊,玖炎還未完全取回自己的力量,按照現在的發展,白邈能夠撐下去。卻不曾想白邈還是死了。
齊赫很快將東西收拾好了,他又囑咐了何遇很多事情。何遇一一應了。
何遇並不是一個輕狂的人,無論是逆境還是順境,他都保持著自我原本的模樣,既不會自暴自棄,也不會驕傲自滿。
兩人正說著話,洛青裁走了進來。
這幾天何遇因為體內不適的緣故,外界的事務都由洛青裁一手打理,包括與拂雲宗聯絡的事宜。
因為這幾日的繁忙,洛青裁明顯消瘦了很多,他一進門就說道:“師兄,穀平那邊來信了。”
何遇道:“拿來我看。”
從接到白邈身死的消息之後,穀平也一直沒有休息過,他一邊要將此事不動聲色的瞞下去,一邊還要通知那些在修真界有著很重地位的宗派。
齊赫的擔憂果然應驗了,有幾個宗派的長老對於白邈傳位於何遇一事有很大的意見。但都被穀平擺平了。
可想而知,若想說服那些老頑固要耗費多少口舌與心力,但這一切穀平隻輕飄飄的一筆帶了過去,隻說拂雲宗的一切事務都處理妥當,隻等新任宗主回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