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浩與福伯藏身在暗處,目光警戒的注視著周圍的環境,忽然沈浩伸出手一巴掌拍在自己臉上。福伯低頭一看,就見沈浩掌心中趴著一隻被拍扁的蚊子,還有一小灘血跡。
福伯:“……”
沈浩將蚊子屍體吹出去,一臉的苦大仇深:“到底什麼時候來?我的血都要被吸/乾/了。”
他們在這裡已經蹲了好些時辰了,因為害怕引起那名魔族的警戒,兩人都將自己的靈力壓至最低。
夏夜蚊子多,還不能用靈力,簡直是苦不堪言。福伯沉默了一會兒,說:“老爺,要不您先回去?我在這裡守著就好。”
“不。”沈浩用黑袍蒙住臉,乾脆利落的拒絕了福伯的提議。
而在拂雲宗山腳下,一團黑氣正沿著街道朝飛鶴峰行進,忽然它停了下來。隻見那團黑氣麵前憑空浮現一個小小的影像。
此時夜深人靜,除了漂浮在街道上的黑氣還有那詭異的影像外什麼東西也沒有。
影像中那人麵帶金色麵具,身後是燈火通明、華光璀璨的大殿。黑影嘿嘿一笑:“小靈子,你找我?”
玖炎沒有回答這句廢話,而是說:“開戰在即,需要我去接你嗎?”
“不用。”鬼手自信一笑:“到時候自會有人接我出來。”鬼手說的篤定,玖炎也沒追問他那人是誰,隻是點點頭。
“哎,等等。”見麵前的影像忽然晃動起來,鬼手忙喊了一聲。
“嗯?還有事?”
鬼手盯著玖炎看了片刻,忽然長歎一聲:“小靈子,若不是我知道真相,還真要被你騙過去了。你看看你現在的氣勢、派頭,倒真像是魔尊親臨呀。”
玖炎原本欲起身,聞言意味不明瞥了鬼手一眼,卻什麼都沒說。
鬼手沒有留意玖炎小小的舉動,而是嘿嘿一笑,語氣中滿含不屑的罵道 :“人界這些蠢貨,魔尊大人名號一出就將他們嚇破了膽,嘖嘖嘖。”他還覺得挺驕傲的,殊不知自己才是那個被蒙在鼓裡的蠢貨。
玖炎一直沉默著,等到鬼手發表了一翻對人族修士的鄙夷之後,才說:“你在拂雲宗?”
鬼手嗯了一聲,忽想起一件事,他問:“我前幾日見黑鴉從此地離開,信你收到了?”他很快又補充一句:“血狼被擒了。”
“嗯。”玖炎換了個姿勢,接過侍女奉上來的酒,“我收到了。”
“那,繼任者是何人?”
“不知。”
“不知?”鬼手愣了一下,低聲喃喃道:“難道那小子說的竟是真的?不是沈書遙,那會是誰?”
玖炎好像聽到了鬼手的話,低笑一聲,眼底的神色卻十足冷酷:“人族陰險狡詐,你又如何確定血狼的行動會萬無一失?你看,他前腳將信送出,後腳就被抓了。”
鬼手心中一凜:“好,我會找機會親自去見一見血狼。”
玖炎很滿意鬼手的反應,將酒杯輕輕一擱,低聲道:“對了,還有一件事要你去做。”
*
沈浩再一次將掌心中蚊子的屍體撥開,正欲說些什麼,忽然他動作一頓,如鷹隼般的目光落在不遠處的道路儘頭,福伯也倏地抬起頭,二人看向同一方向。
隻見一團黑影迅速從眼前飄過,若非他們早有準備,隻怕真的會忽略掉。因為那團黑氣的速度真的太快了,而且氣息非常微弱,簡直就像是一陣風。
但終究不是風。
福伯的身體微微一動,沈浩一把按住了他:“彆動。”
沈浩與福伯蹲在花叢中,眼睜睜的看著那團黑氣扭動著,順著門縫進了洛青裁的房間。
“老爺?”福伯低叫一聲,“我們就在這裡看著嗎?”
沈浩麵沉如水:“再等等。”至於等什麼,他沒有說。
那團詭異的魔氣進了洛青裁房內,足足一炷香的功夫都沒有離開。期間福伯一直緊張的盯著那扇緊閉的房門,喃喃道:“他們會談些什麼?這洛公子怎麼會與魔族有牽扯,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呀。”
因為害怕打草驚蛇,他們離得很遠,所以什麼都聽不清。
其實就算他們貼著門邊,也是什麼都聽不到的。因為鬼手是悄悄潛入了洛青裁的夢境與他交談的。
沈浩一直盯著自己的手,憑他的眼力可以看見趴在手背上吸血的數隻花蚊子,但他一動不動,仿佛入定,也不知在思慮些什麼。
又過了一會兒,那團黑氣自洛青裁房中鑽了出來,往山下飄去。
忽然那團黑氣像感覺到什麼似的停了下來,不過下一瞬它又猛地向前一躥,以極快的速度奔下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