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浩一手拍拍何遇的肩,笑道:“來切磋切磋。”說著推了何遇一把。
何遇麵上含笑,心裡卻很忐忑,他壓低聲音道:“爹,彆鬨了。”
沈浩嗬嗬一笑:“沒事兒,爹給你把關。”又揚聲道:“你們誰先來呀?”
演武場中的幾名弟子對視一眼,眼睛都亮了起來,其中一人上前道:“我先來。還請沈師兄賜教。”
“……”這一下子是無論如何有人避免不了了。
何遇的視線掠過那幾名青年,低聲道:“既是切磋,那便點到為止。為了避免誤傷,咱們就用木劍吧。”
“……”
搶先一步站出來的那名弟子還未答話就被何遇扔了一把木劍,頓時呆住了。
何遇乾咳一聲:“沒問題吧?”
“哦,沒,沒問題。”
事實證明何遇的擔心是對的,他現在還不能完全操控體內的力量,與這些青年動起手來的時候難免束手束腳。但即便是這樣,這些青年依然不是他的對手。
也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的,眾人好似被激起了熱血 ,也不再一對一比鬥了,而是聯手上陣將何遇圍在其中。
一人喝道:“大師兄,這次咱們一定要將你拿下。束手就擒吧。”其他人也紛紛附和叫囂著。
隻是他們的聲音裡並沒有凶戾,相反嘻嘻哈哈的,加上這樣的話語,倒顯得有些不倫不類起來。
何遇看著這些人眼底湧動的活力與朝氣,微微笑了一下,隨後幾不可聞的的歎了口氣。
若他們所處的不是這個時代,人魔兩族和平共處該有多好。那麼他們就可以永遠像現在這樣,無憂無慮快樂的活著,永遠不用擔心死亡何時會降落。
“大師兄,小心了。”不知是誰大喝一聲,何遇一笑,朗聲道:“來吧。”
雖然何遇已經很小心的避免自己靈力失控,但到了最後還是沒能收住手。他看著被集體震暈過去的眾弟子,有些頭疼的按住了眉心。
沈浩逐一查看了那幾名弟子的情況,輕聲道:“沒事兒,就是昏過去了。睡一覺就好。”
何遇長出了口氣,合力將幾名弟子送回房之後,沈浩拉住何遇道:“這事不急。嗯,彆往心裡去。”
何遇哭笑不得:“爹,我也沒說什麼呀。下次可不能這樣了,真是嚇死我了。”
“成吧。”沈浩認真的看了何遇一會兒,把何遇看的直發毛。
何遇道:“爹,您沒事兒吧?怎麼幾日不見,給我的感覺怪嚇人的。”
“臭小子。”沈浩笑罵一聲,低聲道:“今天是爹不好,那什麼,我請客,給你賠罪。”
見沈浩興致頗高,何遇也不忍心逆了他意,便跟著下了山。
父子二人尋了個小酒館坐下來,沈浩要了幾碟小菜還有一壇酒。
現在正是熱鬨的時候,街上燈籠高掛,人來人往,何遇一邊往外看一邊剝著花生米,剝出來的花生米也不吃,而是放在手邊一個乾淨的碟子裡。
等何遇轉過頭來時,就看到坐在對麵的沈浩已經將一壇酒喝乾了,現在正要小二添一壇新的。
何遇將剝好的半碟花生推到沈浩麵前,皺眉道:“爹,哪有你這麼喝酒的,一會兒醉了我可不背您回去。”
“臭小子。”沈浩捏了一粒花生米吃了,笑罵了這一句便沒再說話,過了一會兒對何遇道:“兒子,看什麼呢?”
何遇單手碾著手裡的花生殼,目光卻落在沈浩身上,皺眉道:“你有心事?在想什麼?”
“嘿。”沈浩咧嘴一笑,“我能有什麼心事,這不是有點累了嗎。”
何遇細細查看沈浩的臉色,見他果然麵有疲色,便道:“要不咱們回去吧。”
“哎。”沈浩道:“沒事兒,隻是覺得好久沒和你說說話了,再坐一會兒。”頓了頓又說:“你也彆光坐著,吃呀,這綠豆糕不錯,你嘗嘗。”
何遇心說您剛剛一直在喝酒,什麼時候吃的綠豆糕?但也隻是在心裡吐槽,沈浩那句話讓他覺得心裡暖暖的。
“味道確實不錯。”何遇吃完一塊兒對小二道:“麻煩幫我打包一份帶走。”
沈浩正給自己斟酒,聞言笑道:“這些還不夠你吃的?”
何遇笑笑:“最近天氣熱,青裁好像沒什麼胃口,這家綠豆糕不錯而且也不那麼甜,給他帶一點回去。”
聽何遇提到洛青裁,沈浩的手頓了一下,抿了一口酒不動聲色地問道:“小洛那孩子平日裡是個怎樣的人?”
何遇一怔抬頭,就聽沈浩道:“你了解他嗎?”
同一時間,拂雲宗後山密牢內。
此地陰冷潮濕,還有一股經久不見日光照射所散發出的獨有的黴味。
水滴從石縫間滴落下來,啪啪砸在地上,發出清脆的響聲。而在密牢最深處的牢門外則站著兩個人。
一個是穀平,另一個則是堯遠。
穀平很明顯在壓抑著怒火,他低聲說道:“隻要你將與那名魔族密謀的事情說出來,我可以念在你為人界所做的諸多事情上放過你。”
牢內那人背對著穀平,著一身白衣,手腕上綁著長長的鐵鏈,坐在那裡一語不發,好像沒聽見穀平所說的話一樣。
穀平等了一會兒,語氣更加暴躁,衝牢內低吼道:“洛青裁,你是聾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