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遇張了張口,還未來得及說話,就聽外麵呼啦啦傳來一陣腳步聲,想來是四處巡查洛青裁下落的弟子。
雖然這間屋子被洛青裁布了結界,但二人聽到聲音還是安靜了下來。等到腳步聲離去,何遇感覺到洛青裁想把自己的手抽回去。
他當然不肯讓洛青裁如意,更加用力的握住了他的手。洛青裁抽了一下沒成功,也就放棄了。
此時二人一站一坐,彼此對視著,洛青裁忽然道:“師兄就沒什麼想問我的嗎?”
何遇用拇指搓了一下洛青裁手背上鮮紅色的魔紋,輕聲說:“我爹他沒事,師叔說修養一段時間就會醒過來,你不用擔心。”
洛青裁怔了一下,他沒想到何遇會跟自己說這些,眼底閃過一絲掙紮,但隨後一抹紅痕極快的自眼底閃過。
洛青裁笑了,他說:“我知道。”
何遇卻沒笑,他低聲問:“為什麼不告訴我?”
“本想著不讓師兄分心。”何遇雖未明說,但洛青裁知道他想問的是什麼,“誰知道就走到了今天這一步。托大了。”
雖隻是短短一句話,但他話語中深埋的拳拳珍惜愛護之意卻滿的仿佛要溢出來。
何遇:“我爹是誰傷的?鬼手還是玄蝶?”
洛青裁搖搖頭:“是我。”
何遇眉頭一皺,洛青裁搶在何遇開口之前說道:“鬼手所做這一切不過為了逼我離開人界,所以沈伯父的傷,是我害的。”
知道他是陷進死胡同出不來了,何遇也懶得跟他掰扯,隻問:“那鬼手成功了嗎?”
洛青裁再次怔住了,隨後他彎下腰,將頭抵在了何遇肩上,悶悶的笑出聲來。
何遇跟著彎了一下嘴唇,伸手揉了揉洛青裁的頭,輕聲說:“你呀。”
洛青裁維持著那個姿勢沒有動,並且伸手抱住了何遇的腰。
何遇捉了洛青裁一縷頭發纏在指尖,低聲說:“鬼手的計謀雖然惡毒,但你不用擔心。現在天色已經很晚了,等明日天一亮我們就去見幾位長老。
“福伯還有穀師伯那日說的話你也彆往心裡去,他們隻是氣瘋了。這些日子他們已經冷靜下來了。雖然沒有明說,但我知道他們是掛念著你的。
“明天隻要將事情的原委解釋清楚,他們自然是信你的。”
何遇微微側頭,在洛青裁的頭發上親了一口,輕聲問:“好不好?”洛青裁的回應是狠狠親了他一口。
何遇耳朵尖通紅,語氣卻十分寵溺:“突然發的哪門子瘋。”
洛青裁搖搖頭,又在他唇上啄了一口。
何遇笑了:“好了,天色不早了,睡吧。”至此,心中大石終於落地。
至於鬼手劍,何遇在很早以前就說過了,他相信洛青裁。鬼手劍不過是一個死物,如洛青裁這樣的人又怎會輕易被它掌控。
“睡不著。”洛青裁不知從什麼地方翻出兩壺酒,“師兄,陪我喝一杯吧。”
其實何遇此時也是毫無睡意,見洛青裁憑空變出兩壺酒來,不由笑了,“好。”
房間內燭火跳動,不知過了多久,忽聽“啪”一聲脆響傳來,原來是何遇失手打翻了盛酒的茶杯。
“奇怪?”何遇按住自己的頭,喃喃道:“我怎麼覺得,頭有些暈。”
“這酒甚烈,師兄喝醉了。”洛青裁的聲音好像自很遠的地方傳來,朦朦朧朧的,聽得不甚真切。
“是嗎?”何遇揉了揉眼睛,轉頭看著坐在身旁的洛青裁,卻隻能看見一個模糊的虛影,他皺眉道:“我……喝醉了?”
“嗯。”洛青裁伸手攬住何遇的肩膀,輕聲道:“師兄若是覺得不舒服,就靠著我睡一會兒吧。”
“沒有不舒服,隻是頭有點……”話還沒說完,何遇就陷入了黑沉的夢境中。
看著“睡”過去的何遇,洛青裁笑了,隻是那笑容裡滿是哀戚與苦澀,他用手摩挲著何遇紅潤的雙唇,低聲道:“師兄,鬼手成功了。”
洛青裁將一枚散發著五色光華的丹藥含入口中,然後喂給了何遇。
服下那枚丹藥沒多久,何遇忽然發出一聲痛哼,臉色也變得扭曲起來。他無意識的咬住了嘴唇,好像在經曆極大的痛苦,臉色很快就變的慘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