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話還沒說完。就見洛青裁周身氣息驟變。
洛青裁的眼底閃過一抹不祥的紅光，一把捏住了何遇的下巴，冷冷道：“彆亂說話。”
他手下的力道有些失控，何遇微微皺眉，但還是繼續道：“如果我死了，你是不是，就解脫了。”
何遇這話問的很認真，洛青裁看了他半晌，忽然笑了：“不。”他說，“你會毀了我。”
何遇也笑了，隻是笑著笑著眼淚就下來了，他歎息般的說道：“可我已經毀了你。”
那一刻，他身上透出刻骨的悲傷。
洛青裁的手驀地就鬆了，他緊緊的擁抱住何遇：“沒關係的，師兄，這一切都跟你沒關係，我心甘情願。”
何遇輕輕合上雙眼，沒有說話。
洛青裁繼續在他耳邊道：“師兄，你隻要，永遠陪在我身邊就好了。”
“陪在你身邊？”何遇的聲音輕的仿若歎息，卻如重錘一般敲擊在洛青裁的心頭：“看著我們的親人、師長、朋友，乃至整個人界，在你手裡一點一點覆滅嗎？”
洛青裁心下一驚，豁然抬起頭來，正好對上何遇的雙眸。那雙眼睛裡的決絕之色使人心驚。
“你……”洛青裁剛說了一個字，忽然察覺到何遇將手伸到了他的腰間——那裡放著一把匕首。
“鏘”一聲銳響，利刃出鞘，洛青裁臉色大變。他當即出手，在匕首刺進何遇心臟的時候握住了鋒銳的刀刃。
血瞬間湧了出來，滴落在何遇潔白的衣襟上。還有幾滴血濺在何遇蒼白的臉頰上，為他平添了一份動人心魄的妖媚。
洛青裁低吼一聲，何遇手中的匕首當即被丟了出去，砸在地上，發出清脆的響聲。
何遇掃了一眼被扔出去的匕首，神色淡淡的，他說：“一個人若真心求死，你是攔不的。”
退出鍵就在眼前，然而何遇卻並不想通過那種方式離開。他想跟洛青裁好好談一談，或許在他“死去”之前，意識殘留的片刻，能夠看見洛青裁的心魔消散。
或許那對他，對這整個世界，都是最好的結局。
現在的他，對眼前的局勢，早已無能為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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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青裁幾乎是惡狠狠地盯著何遇，眼神像是一隻受傷的狂獸，吐出的每一個字都仿佛帶著血腥氣：“你就真的忍心，丟下我一個人？”
“不。”何遇深深望進洛青裁的眼底：“我希望你好好的，像以前那樣。”
“以前？”洛青裁喃喃道：“可以前的我，救不了你。”
何遇還想再說什麼，忽然看見洛青裁笑了。
隻是那笑容裡充滿了一觸即碎的脆弱，洛青裁目光哀傷的看著他，低聲道：“師兄，連你也想……丟下我。”
何遇：“……”
他知道洛青裁是走進死胡同了，然而不等他說話，忽見洛青裁抬手按住了頭，他的眼底紅光時隱時現，表情因為痛苦而扭曲起來。
何遇看的心驚肉跳，這一刻，心底所有的想法都沒有了，隻剩下心疼。
他想，這個人，因我痛苦至此。
那一刻，何遇忽然有些後悔。
他想：“你明知道他對你有多看重，怎麼還能用如此殘忍的方法逼他。何遇，你還是人嗎？”
“青裁，你……”何遇剛坐起身，就被洛青裁按了回去，接著隻聽一陣布帛撕裂的聲音傳來。
洛青裁直接撕了何遇身上的衣衫，然後覆了上去。
看著洛青裁的表情，何遇直覺危險，他用力推開洛青裁，翻身下床，然而腳剛碰到鋪著軟毯的地麵，就被洛青裁扣住腰拖進了懷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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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青裁抓住何遇的手，親昵的吻著他的指尖，輕聲道：“隻要師兄殺了我，就可以替人界爭取到喘息的機會。或許能翻盤也說不定。”
何遇的回應是狠狠打了他一巴掌。
洛青裁挨了一下，卻很高興，他居高臨下的看著何遇，眼底亮晶晶的，就像一個得到心愛禮物的孩子。他輕輕一笑，笑容明亮而滿足，但眼底卻壓著一層一觸即碎的脆弱。
他低聲喃喃道：“我知道，師兄舍不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