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現在有很多話想跟易朗聊,但人睡著他也不忍心將人叫醒,就守在一旁。結果越看越心急,乾脆又進了他的夢中。
這次易朗的夢境不再是一片黑暗,那裡陽光明媚,有花有草,有山有水,還有一棟帶著院子的小房子。
何遇直接走過去將門推開,一抬眼嚇了一跳。
他看著躺在藤椅上曬太陽的某人,無奈道:“你是準備用花把這裡淹了嗎?”
隻見小院裡也長滿了各色花草,形形色色,美不勝收。隻是這數量,實在是太多了點兒。
“心情好,控製不住。”易朗從藤椅上起身,幾步走過來,將何遇撲倒在花叢裡。
“何總監不好好修煉,入我夢境,擾我心緒,有何不可告人的企圖?莫不是覬覦我的美色?”
何遇猝不及防被他撲個正著,正想斥責,聞言不由笑出聲來,他指著易朗的鼻子,“老板,要點臉成嗎?”
易朗湊上去吻他,良久兩人才氣喘籲籲的分開。
易朗的眼睛極亮,他蹭著何遇的鼻尖,輕聲說:“我做的最正確的選擇就是簽了易峰給我的那份合同。”
說到這個,何遇道:“恒盛,應該是伯父給你準備的成年禮。”
易朗嗯了一聲,翻身躺在何遇身旁。見他久久不說話,何遇便道:“你哥哥他……”
“嗯?”
何遇將手墊在腦袋下麵,看著蔚藍天際飄動的白雲,輕聲說:“你出生那年,你哥哥應該十一二歲吧,正好是叛逆期加中二期,他……”
話還沒說完,易朗就悶悶地笑出了聲。
何遇拿眼睛瞟他,不滿道:“老板,給個麵子成嗎?”
易朗隨手揪了朵花咬在齒間,這讓他說話不怎麼清楚:“我知道。易峰那十幾年過的非常幸福,突然之間家變得不完整,自然接受不了。其實想想,若是我的話,估計也會像他一樣……”
何遇不讚同的看著他,易朗笑笑:“易峰做的其實已經很不錯了。爸爸過世的突然,公司的很多事情都沒來得及處理。那些股東像是惡狼一樣,欺我們年幼。若不是易峰以一己之力硬扛下來,我估計不知在什麼地方搬磚呢。”
易峰呼出口氣,輕聲說:“我……挺感謝他的。”
何遇不由多看了他好幾眼:“你真的變了很多。”
“是啊。”易朗眯起眼睛看著頭頂的天空,“我也沒想到,有一天我能這麼冷靜的看待自己跟易峰的關係。”
沉默片刻,易峰又道:“其實,這麼多年,我心底還是挺希望他能接納我的,畢竟我們是這個世上彼此唯一的親人了。”
何遇嗯了一聲,隻聽易朗接著說:“不過現在隨他去吧,我是有家室的人了,誰還稀罕那個脾氣又差又倔的哥哥。”
他說的隨意極了,聲音裡還帶著點笑意。何遇跟著笑了笑,但沒有接著這個話題說下去。
何遇轉而問道:“你怎麼會在這裡?”
提到這個,易朗的臉色拉了下來。
“何總監,膽子挺大啊。”易朗說:“機器剛剛弄好,你就敢躺進去。若是出了意外都沒人發現,你是不是不知道怕字怎麼寫?”
算起來何遇已經有三年多沒有看見易朗了(原本的模樣),尤其是這種板下臉來訓人的樣子,一時覺得還怪懷念的。
易朗訓斥個沒完,何遇準確的抓住重點:“所以你下班的時候,發現地下室的燈還亮著,就進來了?”
易朗嗯了一聲,“我加班下樓,看你的車還在,就折回去看看……”
何遇笑:“看看我大半夜不回家,在乾什麼壞事?”
易朗沒崩住,也跟著笑起來,他說:“我那時可真是煩死你了。”搶在何遇開口前,他又說:“當時有多煩你,現在就有多喜歡。”
何遇瞥了他一眼,易朗板起臉:“不說這個,咱們繼續。下次你可不準這樣,出事了可怎麼辦?”
何遇點點頭,“所以那時候你知道我發燒了,才會那麼緊張?”原本他還以為洛青裁想要利用自己,原來他那時候的緊張與關心都是真的。
易朗點點頭。
何遇又道:“那你還沒說你是怎麼到這兒來的呢。還有,你既然知道我的身份,為什麼不挑明了說?”
易朗這次難得的沉默了下來,他偷偷看了何遇一眼。
何遇納悶:“做什麼?”
易朗盯著他,神色有些惴惴的:“師兄,先說好,那時候咱們是相看兩厭的狀態,我說了實話,你可不許生氣。”
相看兩厭?何遇抽了抽嘴角,是你單方麵討厭我吧。
何遇一點頭,大方道:“行,你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