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久說完在李如許的注視下吞了一把丹藥, 他周身的靈力瞬間暴漲了一倍不止。
狂風驟起, 院落中的花草彎了身子緊緊貼伏在地麵上。李如許卻是站的筆直, 身材挺拔,仿佛一杆長/槍。
李如許嘲道:“你就是靠這些丹藥苟延殘喘至今?娘說的果然沒錯,你空有上好的資質, 卻不肯吃苦,隻會投機取巧,耍嘴皮子。難怪到現在還毫無建樹。”
戚久被揭了短, 瞬間暴怒:“小子找死!”
兩人你來我往, 動作快的幾乎看不清。因為戚久服了提升靈力的丹藥, 所以李如許打起來有些吃力。
突然李如許、戚久兩人同時轉頭, 院外傳來嘈雜的人聲,還可以看見那些弟子舉著的火把。
明亮的火光一瞬間就驅散了黑暗,仿若白晝。
戚久卻不見驚慌之色,他的臉上露出一抹笑容, 那笑容中滿含惡意,使人不寒而栗。
李如許心中閃過不詳的預感, 隨後就見戚久突然抬起左手,李如許瞥見他袖中寒光一閃, 竟是藏了暗器。
他們的距離實在是太近了,李如許躲閃不及,被刺了個正著。
趴在李如許背上的曲鳳玲明顯能夠感覺到他身體痛苦的顫動,不等她問李如許有沒有事,旁邊的魔獸就飛了過來, 尖利的爪勾勾住曲鳳玲的衣服,將她從李如許背上撕了下來。
李如許瞳孔驟然一縮,可是暗器入體,動作遠沒有往常裡迅捷,他的手指隻來得及觸碰到曲鳳玲的衣擺,就眼睜睜的看著她被魔獸帶走了。
而恰在此時,李家的弟子儘數趕到,戚久突然大喝一聲,收回了手,李如許的劍直接刺進他的肩胛,鮮血飛濺。而戚久卻強自掙脫了,一劍斬向魔獸,將曲鳳玲救了下來。
李如許想要上前,卻見戚久在轉身的刹那往曲鳳玲口中塞了什麼東西,隨後隻聽他對院中的弟子大聲喝道:“快,拿下李如許,他是魔族的走狗!這兩隻魔獸也是他豢養的寵物。曲姑娘也是他打傷的。”
院中眾人驚疑不定,其中一人喝問道:“你是什麼人?”
戚久道:“我是李源的入室弟子戚久,遊曆在外多年,今日才會到府中。快,攔住他,彆讓他走了。”
見眾人遲疑不決,戚久皺了皺眉。
“你們若是不信,我這裡有證明身份的令牌。”他說著拿出一塊黑鐵鍛造的令牌,令牌上血紅的李字在夜間也是看的清清楚楚。
那確實是李府的令牌,隻有受到足夠的信任才會擁有這塊令牌,原本戚久身上的令牌早已被收了回來,這塊,無疑是李唯給他的。
——放眼整個李家,除了他,隻有李唯有這個權利。
李如許的臉色徹底冷了下來。
而在場的弟子都是這七年來新添加的血液,顯然是不知道七年前戚久的事情的,他們彼此對視一眼,眾人看看戚久懷裡的身受重傷的曲鳳玲,又看看滿身是血,眼神冰冷的李如許。
那兩隻魔獸一左一右圍繞在李如許的身側,對著院中眾人齜牙咧嘴,看起來好像是在保護他,其實不然。這無疑是坐實了他的罪名。
看著眾人懼怕、懷疑或厭惡的眼神,李如許心中一沉,最初的銳痛過去之後,現在隻剩下悶悶的痛。
從那個自稱鴻蒙大仙的男人出現開始,他就應該料到這樣的結局。
李唯不會直接殺了自己,因為他無法向眾人交代,可如果自己勾結魔族,那就另當彆論了。
李唯隻是清理門戶,自己和弟弟死了之後,他就可以名正言順的接管李家。
隻是可惜,自己錯信李唯,害的自己的至親、摯友陪自己陷入入此境地。
戚久的聲音還在繼續著。
“……曲姑娘撞破了他的陰謀,他便不念往日舊情,要殺人滅口。還好我及時趕到……”
眾人倒吸了一口冷氣。
“簡直是喪心病狂。”
“老爺已經把家主的位置讓給他了,他為什麼還要做這樣的事情?”
“果然向鴻蒙大仙所說,他就是個禍害。今日定不能讓他離開這裡。”
曲鳳玲被戚久半摟在懷中,一動不動,她的嘴巴半張著,可是一絲聲音都發不出來。隻能眼神哀戚的看著李如許,一滴清淚順著她的眼中滑落。
李如許抬手將插在肩上的暗器拔了出來,戚久喝道:“將他拿下!”
眾弟子蜂擁而至,李如許悍然揮劍,劍氣掀起地麵上的石磚,衝上來的人不得不往後撤退。
李如許抬眸,將猶帶著自己體溫與鮮血的暗器身後的魔獸丟了過去,卻被魔獸用翅膀先飛了出去,暗器插在一名弟子的腿上,那名弟子痛呼出聲,但仍頑強的朝李如許撲去。
現在的情況非常奇怪,李如許一邊阻擋那些弟子前來送死,一邊對付魔獸,可是李家的弟子一點都不領情,他們前仆後繼的湧上來。
曲鳳玲眼中的淚水越來越多,止也止不住。
——他在保護他們,而他們卻想要他的命。
那兩隻魔獸是戚久豢養的,所以聽從他的指令,做出保護李如許的模樣,兩隻魔獸化為疾風,滾進那群弟子之中。
喊殺聲、慘叫聲震天。
“住手!”李如許雙眼赤紅,緊緊攥住了手裡的劍,而就在他準備衝上去的時候,李唯的身影出現了。
他現在已經不知道給用什麼樣的表情來麵對這個自己曾經敬愛的二叔,尤其是當他滿臉痛心的維護自己的時候。
在他身邊不遠處,那兩隻魔獸被李唯祭出的靈寶控製住了,眾人漸漸安靜下來。
戚久帶著曲鳳玲從屋頂上落下來,對李唯行了一禮,“戚久見過小師叔。”
李唯臉上有些欣喜之色:“小九啊,外出曆練這麼久,終於回來了。”說完又看看戚久懷中的曲鳳玲,道:“這是怎麼回事?”
戚久將方才的說辭又說了一遍,李唯張大了嘴巴,仿佛受了天大的打擊一般,他看想李如許,滿麵哀戚之色。
李如許強自壓下心底泛上的惡心,冷冷道:“二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