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久仿佛陷入了某種回憶, 臉上露出嗜血的笑容:“三年前我回到羅耀城, 那時候恰逢李家出事, 百姓都傳李源夫婦被尋仇的魔族殺了,李家被付之一炬,李家長子不知所蹤, 隻剩下李唯還有一個九歲的娃娃。我自是不信,李源這麼強,普通魔族誰能殺的了他?”
“我潛入李家, 無意中發現李唯是在裝病, 我本想以此威脅他, 可那時他掌管著整個李家, 我便動了彆的心思。倒不如徹底利用完李家,再將他們趕儘殺絕。李唯那時候很是膨脹,一邊在前來吊喪的人麵前做戲裝可憐,一邊策劃著如何鞏固自己的位置。那些曾目睹了李家劫難的弟子儘數在出任務的時候覆滅了……”
他輕描淡寫的幾句話, 何遇還是從中捕捉到了那話語裡未儘的、令人不寒而栗的冷血味道。
何遇問道:“那些人之所以會出意外,是你們下的手?”
戚久笑道:“是呀, 李唯那蠢貨很信任我。那些人全成了我愛寵的腹中餐。”
見何遇沉默,戚久笑的更歡了, 隻是那笑容裡帶著滿滿的嘲諷與不屑:“不過是些叛徒,死了也是活該。”
他的視線落在何遇身上,又或者什麼都沒看,“你還想知道什麼,儘管問, 我知無不言,隻要你……繞我一命。”
說到後麵幾個字的時候,他的聲音裡帶著點異樣,視線落在何遇身後,眼中閃過一道幽光,嘴唇也開始上揚。
——那隻沒了頭的魔獸不知何時站了起來,鋒利的抓鉤對準何遇的後心。
而何遇仿若不覺,他說:“沒什麼想問的了,放心,我不殺你。”
“哦,那可真是多謝了。”戚久臉上的笑容漸漸擴大,眼睛瞪的碩大,直勾勾的盯著何遇,何遇若有所覺轉過頭去,魔獸的利爪以近到眼前。
戚久哈哈大笑起來:“去死吧!”
可惜他並沒有得意多久,因為站在一旁的洛青裁動手了,細長的骨鞭從他袖中飛出,纏住無頭魔獸的翅膀,將它狠狠甩向戚久。
戚久癲狂的大笑戛然而止,因為尖利的獸爪狠狠刺進了他的心臟,鮮血狂湧而出。洛青裁手下一用力,那隻無頭魔獸的軀體瞬間炸成數塊。
戚久全身上下沾滿了魔獸血肉的碎屑,即使手上曾經沾染過無數人的鮮血,冷血殘忍如他,還是忍不住作嘔。
他嘔出一灘又一灘的血沫,渙散的雙眸中映出插/在心臟上的魔獸的利爪。他喃喃道:“你……答應過……不殺……我。”
何遇移開視線,淡淡道:“我做到了。”
洛青裁擦拭著手裡的細骨鞭,笑道:“師兄饒了你,我可不饒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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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府內,李唯指著鏡中的戚久怒道:“這,這是汙蔑,我根本不知道戚久他……”
李如許打斷他,質問道:“戚久在七年前就被爹趕了出去,而今他堂而皇之的回來了,你承認了他的身份,你說你不知道?”
李唯眉頭緊鎖,斟酌著措辭,道:“我不過是念在他與大哥師徒一場的情誼上。三年前戚久出現在羅耀城,我見他生活落魄,便動了惻隱之心,想要給他一個機會。被逐出師門這件事怎麼說都不好聽,我就給他找了個理由,說是一直在外麵活動,若不是事出有因,我也不會讓他回來。”
他說著上前一步,對李如許道:“如許,是二叔糊塗,我,我沒有想到,那戚久竟是一隻養不熟的白眼狼,以怨報德。我更沒有想到的是,他會用如此惡毒的方法離間我們叔侄間的感情,陷害於你呀。”
他說的情真意切,李如許卻幾欲作嘔。
李唯的視線在眾人身上一掃而過,對李問渠道:“渠兒你說見過佘太攀,他真的逃出來了?你年紀小,莫不是見到了假的佘太攀?戚久那小子,狂妄自大,沒一句實話,我看你怕是被他騙了。”
李問渠道:“你少胡說,三年前闖進我李家的就是佘太攀,我見過他。”
李唯擰眉道:“胡說,二叔尚且沒有看清三年前那人的容貌,你一個小娃娃又如何見過?那日你怕是受了驚嚇,產生幻覺了。再說,若真的是佘太攀,那為何天虹門到現在都沒有動靜?莫不是……葉門主與魔族有所勾結?這話若是讓他人聽了去,怕是要寒了很多人的心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