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漱完畢, 何遇坐在桌前開始給白邈寫信。
因為之前李唯不知用什麼法子封鎖了羅耀城, 何遇沒有辦法與白邈交流, 後來又因為對付李唯,白玉令牌被毀,所以何遇不得不用此方法傳送信息。
他將在羅耀城的所見所聞儘數寫了下來, 佘太攀的出現與死亡,李唯這些年的所作所為,還有白耀的出現儘數寫了下來。
重新看了一遍, 確定沒有遺漏之後, 何遇小心吹乾了上麵的墨跡, 然後折成了紙鶴的形狀, 隨著靈力的注入,那紙鶴便撲閃著翅膀,飛了起來。
直到紙鶴的影子消失在眼前,何遇才收回視線, 開始收拾筆墨紙硯。
洛青裁坐在一邊,用絹布擦拭著鬼手劍的劍身, 然後歸劍入鞘,將它收進醜陋異常的劍袋中, 裝進乾坤袋。
洛青裁倒是不在乎這柄劍被人認出來,但他並不想給何遇添麻煩,畢竟他們現在是形影不離的。
何遇磨磨蹭蹭將桌上的東西收拾乾淨,坐在他身側的洛青裁突然轉過頭來,道:“師兄, 你若是想看我,可是光明正大的看,不用偷偷摸摸的。”
偷窺被抓,何遇尷尬的咳了一聲,眼神四處亂飄。
從他方才寫信開始,洛青裁就一直沉默著,直到他將信送出去,也沒見他問一聲。
若是以前,他不過問,何遇自然是樂的輕鬆,可是現在,以二人之間的關係,不告訴他又覺得洛青裁會心生疙瘩。
洛青裁見他滿臉糾結,便道:“師兄,你想說什麼?”
何遇摸了摸鼻子,道:“你就不好奇我在與誰通信?”話一出口,就差點咬了自己的舌頭,這是什麼蠢問題。
果然洛青裁笑了起來,卻無半分嘲諷、逗弄。他輕輕搖頭,道:“師兄若是不方便說,不告知我也可。”
何遇道:“沒什麼不方便的。我就是將這羅耀城中發生的事稟告白宗主。”
洛青裁哦了一聲,便不再說話。
何遇一時也不知該如何接下去,房間內就此安靜下來。
其實二人的關係剛剛確定,正是膩歪甜蜜的時候,恨不得時時刻刻綁在一起,眼神也總是追逐彼此的身影。
何遇平日裡也是善聊的,可是現在麵對剛剛確定關係的洛青裁,總覺得有些……不好意思。而洛青裁不知怎的,昨天分明有說不完的話,今日反倒沉默了。
何遇的視線再次飄向洛青裁,想開口,可又不知說些什麼。明明親也親了,摸了摸了,何遇心說自己什麼時候這麼矯情了。
屁/股下的凳子好像長了牙齒,讓他坐立難安。
他的視線不時飄向門外,期待著沈雪童的小身影突然出現,來解除這一室的寂靜。
可平日裡總是粘著他的沈雪童,今日就是不出現。
終於,何遇站了起來,他說:“也不知童兒怎麼樣了,我去看看她。”
因為心中急切,何遇差點帶翻身後的凳子。他裝作什麼都沒有發生的樣子,繼續向外走去。
“師兄。”洛青裁的聲音響了起來,隨後何遇感覺到自己的袖子被拉住了。
何遇腳步一頓,卻沒有轉過身來,耳朵卻豎了起來。
洛青裁歎道:“師兄,你在不自在什麼?”
何遇回身笑道:“沒有啊,你怎麼會這麼想?”
洛青裁卻不回答他的問題,而是說道:“做你自己就好。如果我們關係的確定讓你有壓力,那就是我的罪過了。”
他的語氣誠懇,何遇也覺得他的心態需要好好調整一下,深吸口氣,道:“接下來,我要去一趟葉家。”
他的話題轉的如此之快,洛青裁不由愣了一下。
何遇想了想,又加了一句:“你得陪我去。”
洛青裁笑了:“當然,這是我的榮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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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兒平日裡愛睡懶覺,今日怎麼這麼早就起床了。”沒有找到人的何遇小聲念叨,“也不知跑到哪裡去了。”
洛青裁走在他身側,輕聲道:“帶著小黑、小白放風去了。”
何遇看他:“哦?你怎麼知道?”
洛青裁還未回答,就見一名侍女走了過來,請他們去用早膳。
二人跟在那名侍女的身後,沒走多久就聽見一陣劈啪聲傳來,那名侍女道:“是曲小姐在練功。”
聽到曲鳳玲的名字,何遇腳步就是一頓,隨後才跟了上去。
走過轉角,果然就見一名身姿嫋娜的粉衣女子在空曠的場地上揮舞著鞭子,正與幾名男子對招,隻見長鞭所過之處,陪她練習的曲家弟子全都倒了下去。
曲鳳玲收了招式,罵道:“真沒用,起來!”她撫/弄著手裡的細骨鞭,聽到腳步聲,突然看過去。
在見到跟在侍女身後的何遇、洛青裁兩人的時候,曲鳳玲愣了一下,然後狠狠瞪了洛青裁一眼。
洛青裁偏了偏頭,回以一個挑釁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