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噬魂妖身亡後,這些弟子身上的封印便自動消去了。】
【彼時,蕭煜正在查看這些弟子身上的傷口,忽然覺出一絲異樣。】
【他拔劍對著那處,低聲喝道:“什麼人藏在那裡?”】
【在弟子們警惕又不安的目光下,一名黑衣男子從陰影中緩步走了出來,眼眸在黑夜下亮得驚人。】
【他麵色清冽但不顯淩厲,黑衣男子沒有多說什麼,隻是緩緩道出了自己的姓名。】
【“薛寒遲。”】
這就是原著對薛寒遲出場部分的描寫,寥寥數語便大致將薛寒遲這個人物立在了讀者眼前。
原文裡,蕭煜和薛寒遲的相見並不算平和,甚至有些劍拔弩張的火藥味。
薛寒遲出於某些原因來到了渝州,誤打誤撞地跑到了這座無硯山上。
麵對噬魂妖的殺戮,他隻作壁上觀,事後被蕭煜發覺,兩人這才有了第一次會麵。
在書中,薛寒遲是因為蕭煜而從樹後現身的,而現在,卻是為了江楚月適才的那一番字字泣血的“遺言”。
“我就是,她喜歡的那個人。”
說這話的時候,他將“喜歡”二字咬得有些重,讓人聽著有些說不清的感覺。
薛寒遲的法術古怪異常,噬魂妖心中更多了幾分忌憚。
“原來你就是她的意中人。”
噬魂妖目不轉睛地盯著他,手下卻在暗中捏決。
薛寒遲似是沒有察覺到一般,語氣平淡,像是在與他寒暄。
“現在看來,應該是吧。”
“說實話,我也是剛剛才知道的。”
聽著薛寒遲語氣裡的笑意,噬魂妖不欲與他廢話,咬緊牙根,強行破開了束縛。
隻見薛寒遲不緊不慢地翻動著十指間的蛟絲繩,以退為進,噬魂妖竟半點也近不了他的身。
一人一妖交手間,都沒有任何留情。
蹲下身子將男主的傷勢大致查看了一遍,繃緊的神經終於鬆了鬆。
還好,蕭煜沒事,不管怎樣,眼前的困境算是暫時解開了。
蕭煜捂著傷口,看著她,正想開口說些什麼,目光卻忽然移到了她的背後。
“我還以為有多厲害,可惜了。”
不過片刻的功夫,噬魂妖已經敗下陣,伴隨著一陣急促尖銳的慘叫後,如解離的木偶般無聲倒在了地上。
餘光瞥到噬魂妖扭曲的屍體的時候,蕭煜忍不住皺了眉。
百家仙府自成一派,各家之間並不互通,且他們不受修真門派的約束,所以蕭煜對於各地仙府並不熟悉。
但他還從未聽過哪家仙府有這樣近乎邪道的法術。
雖然心有疑惑,但現在不是個適合挑明的時機,況且他剛剛救下了眾人,想必也不會太快翻臉。
蕭煜站起身,抱拳躬身向他道謝。
“適才多謝薛公子出手相助,大恩難言謝。”
薛寒遲慢悠悠地鬆開了指間纏繞的蛟絲繩,並沒有看他。
“不必,與其在這裡謝我,不如去謝謝她吧。”
他站在樹下,灑下的月輝似薄紗朦朧。
“多虧了她的喜歡。”
聽著薛寒遲意味深長的話語,頂著眾人齊刷刷的目光,江楚月感覺有被冒犯到。
蕭煜轉頭看著眼前這位剛入門不久的小師妹,心中有些複雜。
他和這些新弟子並不熟,也不知道他們的過去,所以對於她和薛寒遲之間的事也不便多問。
思索再三,他還是決定不要開口。
看著江楚月衣裳上的血汙,他從袖中掏出一瓶丹藥遞給她,還略帶安慰地拍了拍她的肩膀。
“方才多虧師妹了。”
囑托好這邊的事情後,蕭煜便轉身去查看其他弟子的傷勢了。
看著他離去的背影,江楚月還沉浸在方才的驚慌裡,有點沒反應過來。
剛才真的是太驚險了,但凡再晚一點,她真的要將命送出去了。
那樣,任務也就徹底失敗了……
“原來真的在走神。”
被風帶起的雪點悄然落在了她的臉頰上,讓本就不暖和的體溫更低了些。
江楚月呼吸一滯,轉頭看著身側的薛寒遲。
沒想到,在她走神的這會功夫裡,周遭竟然走得隻剩下他們兩個人了……
月光暗淡,將他的臉色襯得晦暗不明。
指間的紅繩纏纏繞繞,薛寒遲卻並不急著將其收起來,反而狀似無意的挑動著,就像在撥弄他人生命一般。
“現在沒有旁人了,你難道沒有什麼話想對我說嗎?”
看著噬魂妖扭曲到無法辨認的軀體,江楚月心中警鈴大作,頓感不妙。
“說、說什麼?”
薛寒遲驀地笑了一聲,清淺的笑聲回蕩在夜色裡,聽得江楚月背後有點發毛。
“閣下騙了我,可我卻幫了你一個忙,你說,這筆賬該怎麼算?”
江楚月脖子僵住,心想還是沒能躲掉。
在書中,原身和薛寒遲連麵都沒見過,更談不上什麼男女之情,那句遺言在薛寒遲耳朵裡就是純純無稽之談。
如果不是因為剛才的情況太過緊急,她也不想這麼做!可惡!
但事已至此……
“我知道你不信,但我可以證明。”
薛寒遲挑繩的手指頓了頓,麵容依舊沉靜,隻有翹起的尾音透出點不一樣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