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迷天 24(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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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頭上,耶律大石的眼中泛起了血色。

地動了,為什麼會在這個時候地動?!

他斬殺了幾個試圖離開前線的守軍,依舊震懾不住慌亂逃竄的遼兵。

身為遼國第一高手,他可以殺人,可以殺光所有逃竄的人,可他無法抵抗天災,不能令山河安定,地龍伏從。

他挽救不了遼國崩毀的結局。

連天命都不在他。

耶律大石的身上湧起一股慘烈的氣息,他沒有再管四下逃竄的守軍,而是獨自逆著人潮,衝向敵陣!

幾乎同時,完顏阿骨打也率領一隊親衛到了陣前,他運功喊道:“地龍翻身,是天意罰遼!遼國將滅,眾人隨我攻城!”

“順從天命,攻城破國,在此一戰!”

蒼老的聲音響徹居庸關,方才還不知如何是好的金人找到了主心骨,紛紛不顧山石地震,追隨著完顏阿骨打的旗幟再次衝上居庸關,他們應和著金主的呐喊,群聲高呼:“滅遼!滅遼!”

“攻城破國!在此一戰!”

“攻城破國!在此一戰!”

耶律大石慘笑一聲,就要躍下城頭,就在此時,一直袖手旁觀的關木旦抓住了他的肩頭:“耶律兄,你先緩一緩,穩住陣腳,我對這位金國之主聞名已久,這一遭,讓我一步。”

說著,一襲白衣的迷天七聖便迎著風雪,落下了城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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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絳的白衣仿佛融入了燕山飛雪中,他足不落地,仿佛也是一片雪花,吹向金軍。

也有弓箭手見有人下城,齊齊彎弓搭箭,試圖趁他在半空中將人射殺,然強弓勁弩都無法將箭矢射到他身周一丈內,就連金國的幾員大將都無法攻破他的護身真氣。

完顏阿骨打抬手示意他們住手,自己向著來人高聲道:“關木旦,我金國與宋國有海上之盟,約定一起攻遼,燕雲之地是宋國約定所要的土地,我們今日是受宋國所托攻燕,來日這裡的土地是要交換給你們宋國的。”

“你身為宋人,竟要幫助遼國攻伐盟友,阻撓宋國收回燕地嗎?!”

顧絳落在了插在前陣的旗幟上,笑道:“國主難道以為我是汴京城內的那位官家嗎?真要以盟約論,宋遼自檀淵之盟起有百年兄弟之盟,更在金國之前,至於燕雲之地的歸屬,我已占據雲州多年,國主要實現此諾,先攻燕地,下一步豈不是攻占雲州?我與國主,已注定有一戰了。”

完顏阿骨打看向輕若鴻羽立在旗杆高處的男子,他就像是個誤入戰場的書生公子,還是一派宋人的文雅氣度,好像他腳下不是屍橫遍野的戰場,而是宋國的藍橋風月一般。

他沉聲道:“關七,你是稀世的文武全才,宋國不能用你,才讓你遊蕩江湖,據州自顧,但以你一人之力,是不可能抵抗大勢的,如果你願意入我麾下,完顏阿骨打在此承諾,我可以把燕雲之地都給你!金國存在一日,你的權位就永不動搖!”

此言一出,金國將領中有所意動,但他們都未曾當場質疑完顏阿骨打的決定。

顧絳歎了口氣:“國主此舉,是要我和宋朝決裂,全心投入金國,以保住裂土封王的權柄。”

完顏阿骨打高聲道:“你們宋人有一句話,叫做‘良禽擇木而棲’,我聽聞你在雲州任用良才,以賢能取才,不忌出身民族,難道也和那些酸人一樣覺得‘非我族類’嗎?既然沒有族類分彆之心,那投入我金國,豈不勝過你宋遼的天子百倍?!”

顧絳聞言大笑:“國主想要做我的主君?哈哈哈,好!隻不過我和那些擁君以望天下的人不一樣,所謂的權柄於我而言不過身外之物,在我看來,塵世如潮,人心如水,潮起潮落就是大道輪轉。”

“國主要我臣服,隻有以武勝我,以道服我,隻要國主能做到,關某為閣下驅策,又有何妨?”

顧絳長笑如風,縱身直下,落入金軍陣中,他未曾取刀劍,一掌震斷身邊金兵的心脈,反手抽出他的臂骨,化作白骨劍,戰場上飛濺的鮮血都被凝固成刀,隨著他手起手落,金兵成片得倒下,有金國高手阻攔,卻被他一掌拂過,就全身枯槁得倒下。

白骨劍、化血刀、搜魂手。

正是《天地交征陰陽大悲賦》。

要克製魔功,最好用的恰恰是境界更高的魔功,而《大悲賦》在顧絳多年所見中,堪稱魔道第一,不在它被世界所限製的殺傷力,而在它化不可能為可能的囂狂真意。

以顧絳如今的境界用來,真有天血雨,鬼夜哭的滔天魔威!

魔音陣陣,血流成河,地龍震動,昏天號哭。

陰陽逆轉,天地同悲!

便是在戰場上百戰不退的金軍,在麵對《大悲賦》的奇詭效果時,都不由膽寒,偏偏他們傷不到此人分毫,卻在他輕描淡寫中立斃當場。

白衣人纖塵不染,踏過屍山血海,麵上依舊帶著淺笑,可在所有人的眼中,他都是世上最可怕的魔頭。

度過情關,神意具足的同時,魔意也完滿,才能稱“神魔一體”。

天下皆知,關木旦練武出錯,走火入魔,至今宿疾未痊愈,而顧絳身邊的人默認了這一點,因為他由神入魔的森羅之相,在他們看來,是關七時不時還是會發瘋的表現。

顧絳閒庭信步般走到了完顏阿骨打的麵前,迎麵而來的是破風的槍聲,如同烈日東升的意向帶著酷烈無情的霸道試圖磨滅這場殺戮的源頭。

而顧絳雙掌橫推,化血神刀幾乎凝成一把直刃,穿過槍纓,彆開槍頭,他微微側身後,反手一刀劈下!

染血的槍頭被他當場斬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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