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4、番外 2(2 / 2)

海沙派之人道:“他中了咱們兩回毒鹽,昏死過去了,要先洗去毒鹽,再服用解藥,才能醒來。”

天鷹教的人道:“那就帶上他和咱們走一遭吧。”

就在這時,另一人開口了,這應當就是他們口中的李堂主:“先把他們身上都搜一遍。”

顯然李堂主並不信他們抓住德成後,沒有得到屠龍刀,一陣淅淅索索的動靜後,竟真的沒有人找到刀,他們這才信了線索在昏迷不醒的老者身上,眼見他即將斷氣,不再遲疑,一群人吆喝著帶上德成離開。

良久,確定那些人都走遠了,俞岱岩這才從神像後走出來。他心中著實不解,那把刀明明就在老者懷中,他撲出門去,海沙幫的人也找到了刀,怎麼天鷹教的人搜找不到呢?

他往門外看,隻見月色下,二十餘名海沙派的鹽販子僵立著,竟沒有離開。

膽大如俞岱岩都被他們慘白的臉色嚇了一跳,凝神一看,見他們並未有什麼損傷,也不見流血,估計天鷹教那些人大概是不耐帶上這麼多人,乾脆隻將首領和德成帶去了海邊,留下其餘人等,點了穴道站在這裡。

想著,他就要上前去給這些人解穴,卻聽一旁顧絳阻止他道:“不必看了,這些人在搜身時就被點中了死穴,都沒氣了。”

俞岱岩一驚,上前兩步細看,果然這些人都沒了氣息,不由咋舌:“這些天鷹教的人好狠辣的手段。”

顧絳倒有些習以為常:“這天鷹教本就是外來者創建的幫派,此地的民風剽悍,水上營生的、販賣私鹽的,都是拎著腦袋謀取利益,故而確實行事手段凶狠,何況天鷹教的教主本就不是名門正派出身。”

俞岱岩見他口吻熟稔,問道:“顧公子是本地人士?對此處江湖幫派倒是熟悉。”

顧絳卻否認道:“非也,本人生於北方,隻是從此路過,至於其中就裡,看多了便能猜到些許。”

俞岱岩點了點頭,環視一周,長歎一聲:“此地被他們撒了許多毒鹽,還有這些屍首,不如乾脆燒了這兒,以防有人被誤傷。”

顧絳笑問道:“俞三俠不好奇,那把屠龍刀去了哪裡嗎?”

說著,他舉步走到門邊,因為天色太暗,此處又背光,還真無人發現地上有一點刀柄露在外麵,而那一米有餘的長刀竟連柄整個被插入了岩石地裡!

顧絳兩指撚著那一點刀柄,往上一提,就將整把刀從地下拔出:“那首領聽到天鷹教的口號後,就匆忙將刀藏在了門後角落裡,大約是想應付了這一陣,回頭再來取刀。好一把絕世利刃,削金斷玉,名不虛傳。”

俞岱岩神情慎重:“顧公子,這把刀被諸多勢力追逐,隻怕不是善物。”

顧絳卻道:“錯了,這把刀是善物,而且是大大的善物,惡的不過是江湖人對‘號令天下,莫敢不從’的貪念罷了。”

俞岱岩聞言沉默了片刻,歎道:“你說的是,世人道‘匹夫無罪,懷璧其罪’,匹夫與寶玉其實都無罪,有罪的是貪圖寶玉,陷害旁人的惡人。可屠龍刀在此,為那句話而來的風雨總不能止息,隻會有更多無辜之人被牽扯其中。”

他說到這裡,斂容正色道:“顧公子尋到此刀,在下絕無心搶奪,隻是此事恐怕遠未終結,看那些人勢在必得的模樣,不會善罷甘休。公子不妨隨我去到武當,麵見家師,他老人家威震四海,處事公允,有他出麵或許能遏製這番動蕩,也省卻公子的許多麻煩。”

其實此事與俞岱岩毫無乾係,他又不圖此刀,說到底還是俠義之心,擔憂顧絳身懷此刀遭遇不測,縱然他武功高超,也架不住四麵八方的明爭暗奪,想要以武當張真人的威名庇護於他,實是善心。

顧絳當然不會誤會他的好意,何況這正中他的心思:“好,我正有心拜見武當張真人,聽聞真人九十大壽將近,我也正好去給他祝壽,隻是不知他素來喜好什麼,我好帶些壽禮前去,方不失做客的禮節。”

俞岱岩見他如此好說話,又尊重自己師父,也心生好感,笑道:“不必,家師的壽辰並未邀請客人,隻在武當派內,咱們這些門人弟子為他老人家籌辦祝壽,顧公子也去喝一杯水酒就是。”

兩人既然拿定了主意,便取了神廟中的蠟燭,點燃木門布幔,將附近的毒鹽和屍首一起處理了,再用乾淨的布將刀裹好,帶著上路。

俞岱岩已看過屠龍刀,知這單刀足足有百餘斤重,顧絳樣貌又如此年輕,內力畢竟有限,便帶著他往江邊去,打算坐船走水路向東,過了錢塘江去到臨安,再經過江西、湖南,便是湖北武當所在。

路程遙遠,趕路辛苦,俞岱岩便與顧絳閒談解悶,發覺這顧公子果然家學淵源,談吐文雅、博聞廣識,其人胸有溝壑,絕非一般無知輕忽的少年,也非迂腐不化的書呆子,隻是他有些想法過於超人,所以行事難免帶幾分怪異,俞岱岩和他交談後,知他是個奇人,也不再因他的一些言論驚異。

二人向北而行到了江邊,又沿江尋找渡船,找了許久都未見人影,江邊倒是有靠岸的漁船,可有船無人,隻能繼續向前。

比起被今夜之事擾得心下不安的俞岱岩,顧絳則悠閒許多,他提著刀走在江邊,還有心欣賞江景,這一夜過來,天色已經微微發白,明月西沉,江上升起霧氣。

就在此時,一艘小船自上流而下,俞岱岩見那船離岸邊有些距離,便吸氣提聲,向那小船喊道:“船家!可否搭咱們過江?!”

他的內力中正醇厚,遙遙送聲過去,當真叫到了那艘小船向岸邊靠過來,就見那小船上隻有一個麵色黝黑的漢子,問道:“兩位客人是要坐船嗎?”

俞岱岩終於尋到渡船,麵露喜色道:“正是,勞煩大哥送我二人一程。”

顧絳微微眯眼打量了那撐船的漢子兩眼,也笑著道:“這江上左右無人,尋了許久也隻有艄公這一艘渡船,還請行個方便吧。”

那艄公見狀,便應了下來:“既然如此,二位客官上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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