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大阪回來後沒有多久,信繁就收到了岡崎澄江寄來的樣稿,和一篇足足有幾千字的自省。
對於岡崎澄江這個曾經因為所謂的惡作劇害死教練的女人,信繁其實沒什麼好感,會出手搭救不過是出於舉手之勞。
而且說實話,岡崎澄江的設計風格還真不是一般人能接受的那種,至少他就沒覺得這個logo有多好看。
不過,對於這樣一個痛定思痛決心重新做人的迷途羔羊而言,一份來之不易的認可能起到的作用說不定比幾年的牢獄之災更有用。
所以信繁還是欣然采用了這份樣稿,並給岡崎澄江支付了一筆不菲的報酬。
律峰音樂教室的logo很快就印在了兌換券、手冊、琴架、講義和廣告牌上。而一旦成規模後,信繁忽然發現這個其貌不揚的標誌竟然還挺耐看的。
安室透依然在律峰音樂教室兢兢業業的工作,將logo找公司印在音樂教室周邊的事情就是他一手操辦的。
看著滿房間整齊的物品,安室透竟然露出了滿足的笑意:“真好啊,音樂教室已經徹底步入正軌了。不僅是孩子們,就連周圍的一些主婦或者年輕男女都報名了我們的課程。這是所有學生的名單,請您過目。”
信繁接過花名冊,果然在上麵看到了不少熟人的名字。目暮警官報了籏本龍男的吉他課,少年偵探團的孩子們有學鋼琴的,也有學吉他的,步美小可愛更是專門報了信繁的貝斯課。化名川上由乃的宮野明美每周末都會來上信繁的一對一鋼琴課程,而中道和誌與堀越由美則被他轉移給了——自從有了正式工作就辭掉了所有家教以至於現在整天閒得快長毛的——鬆本幸子。
“真沒想到您居然會彈貝斯啊。”安室透一副崇拜的樣子,“我一直覺得貝斯的音色很搭狂歡的場合,但同時由於它是低音,又很適合一個人獨奏,是那種矛盾又和諧的樂器。而您的氣質還是更適合鋼琴或者小提琴。”
“的確如此。”信繁坐在大廳的那架三角鋼琴前,骨節分明的手指在黑白琴鍵的襯托下愈加修長,“所以我現在很喜歡鋼琴。聽聽《秋日私語》怎麼樣?”
安室透的眸光斂了斂:“現在嗎?所以您以前果然更喜歡小提琴吧?”
信繁沒有回應。
悠揚柔和的曲調在整個房間內回蕩,像是沁人心脾的微風,掃拂著安室透心臟上的陰影。
安室透本想再問點什麼,卻也被這樣的樂曲拽入秋日私語的海洋,沒有心情做傾聽之外的任何事情。
一曲畢,安室透由衷地鼓起掌來:“真的很棒,難怪您會開辦音樂教室,是為了將您對音樂的理解傳授給其他人吧?”
“不是,我隻是為了花錢。”
“花錢?”安室透懵了。
他這還是第一次聽到有人開店的目的不是賺錢而是花錢呢。雖然他自己兢兢業業打工也不是為了那點工資,可好歹他的目的很高大上。
信繁沒有回答安室透的疑問,他站起身,從旁邊的椅子上拿過外套:“我妹妹快放學了,我要回家幫她準備晚餐。”
安室透眼皮一跳:“就是您之前領養的那個孩子嗎?”
“原來你已經知道了。下次有空我把她帶來讓你們認識。”雖然這麼說,可信繁卻根本不打算讓安室透見到灰原哀。
安室透實在是太敏銳了,更何況他還見過小時候的宮野誌保。一旦讓他們見麵,安室透估計很快就會懷疑灰原哀的身份。就算宮野誌保是宮野愛蓮娜的女兒,他恐怕也不會放棄用宮野誌保換取組織重用的機會,更何況組織那邊對於雪莉的處理要求一直都是活捉。